巫郁离站起
魔物们惊,振袖而起,化为污浊浓雾,盘桓在归墟上空。
那名叫阴追魔物背后接连亮起盏盏鬼火般眼睛,隔着万千虚空,注视巫郁离。
巫郁离垂下眼眸,长睫在眼下罩下片阴翳。他曼声开口,话语里藏着不容置疑决断,“或许诸位大神有所误解,决定在,不在神。他是否与为敌,又有什关系?”
“你已经得卦辞,巫郁离。”阴追道,“宿命已经注定,你无能为力。”
昳丽男孩儿从大袖中掏出面黄金龟甲,抚摸上面蜿蜒裂痕。
间刀,单膝跪在高台之下,齐声高唱:“谨从大人号命!”
“最后点,”巫郁离压下弦,薄凉嗓音伴着素琴最后丝余音,“现在不叫巫郁离,是你们大祭司,源如期。”
“大祭司,恕阴追直言,”最前方高大魁梧魔将开嗓,是先前那个狰狞暗影声音,“您身为罪徒,无法通过白鹿中殿神侍,取得大神魂魄。即便您取得白鹿神魂,也难保有诸天神祇阻挠。神祇生有天目,您很难逃脱他们注视。”
凡人生凡目,只能看见山水鱼石,昳丽皮囊,落红流水。道士得道行,生双灵目,见天地灵气,循环往复,周而复始。
而神祇有天目,天上天下,无所不在,可见万物之本相,切之本然。传说人间二位祖神伏羲和女娲,生得灵感大目,可见过去未来,天地终极。在他们眼中,所有灵物宿命像卷徐徐展开画卷,从出生到结束,所有切早已注定。
他低声念出卦象,仿佛在说个古老预言。
“诸天神隐。”
这是他拼尽全力,得到半句卦辞。
在他牵引凡间灵气,唤回白鹿魂灵之后,“大神隐”结局仍旧没有更改。
“所谓命运,便是无可更改,无可变移,拼尔生生世世,不能移之。”神说。
“这正是来九垓原因,有些事,还要劳烦你们为去办。”巫郁离低低地笑,“不要害怕诸神,你们都惧怕诸天神祇威名,却不知他们时间早已到尽头。数千年来,大神不曾降临凡世,不仅仅是因为伏羲不得插手凡间事禁令,更是因为他们已经日渐虚弱,沉睡沉睡,消失消失。昔日伏羲在泰山起卦,卜下‘神隐’预言,在今日已经逐渐成真。”
“神隐……”阴追低声道,“也包括您神,白鹿?”
巫郁离眯起眼睛。
“大人,听闻神祇应运而生,应劫而死。他们追随宿命去往,而不做反抗。昔年白鹿大神奔赴天穆之野,亦是奔赴他命定结局。常人以为他是抗击伏羲,却不知他是在应他劫,践他命。变移天运,强行复活个已死神祇,无异于蚍蜉撼树,以卵击石。或许即便您成功复活白鹿,他也会与您为敌。”
巫郁离笑笑,没有答话,只温声问:“天殛之战早已不见于史传经籍,你又从何得知神战死于天穆之野?阴追,你背后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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