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很新，”黑猫也压低声音，“树都没有死，神殿山墙也没有爬山虎，神道和水渠洁净得像每天都有人清理。就好像这里还有神巫生活，恪守戒律，日日清扫神殿。”
“会不会是老怪，他定期回来扫地？”戚隐问。
“不大可能，”黑猫道，“老夫瞧他那细皮嫩肉五体不勤
模样，
点儿也不像是会拿扫帚人。”
“那是那只黑毛怪？”戚隐道，“它虽然没有眼睛鼻子嘴，但很会扫地。”
斩骨刀忽然停住，戚隐没稳住，撞在扶岚身上。扶岚抬起手，低声道：“地上有脚印。”
楼、瓮城、山墙，神道边上水渠，须弥座上刻缠枝神花，和墙体上白鹿奔月石画。碑亭里点着青幽幽长明灯，在风里寂悄悄地摇曳。这里和月镜外面神殿不同，那里神殿是死，可这里好似犹有声息。山上椿木林片幽绿，风拂过，叶浪哗啦片，此起彼伏。
若非古籍记载神巫早已灭绝，戚隐甚至相信等会儿这里就要有人举行祭祀。
小鱼试图穿越神殿顶端月镜，但是已经无法通过。他们放弃
月镜，踩着斩骨刀前进。有些殿宇里还有明明暗暗灯火，仿佛犹有人烟。然而切都寂静无声，他们像行进在个被遗忘古城。他们没敢往殿宇里面走，阳光照不进那里，总觉得藏着什
危险。
“哥，你之前来过这里？”戚隐不自觉压低声音，像是怕人听见似。
扶岚沉默地摇头，小鱼在他周身盘旋飞舞，警惕切未知威胁。
小鱼贴着地面飞行，草丛里杂沓脚印映入扶岚眼帘，他道：“脚印很多，留存时间不会超过天。气息是凡人，十二种脚印，属于十二个人，向北面延伸。这里有活人，警戒四方，当心。”
戚隐心里咯噔下，这十二个脚印，该不会是宗澜带领那十二个道士吧？
“这里是巴山神殿禁地，小隐，”黑猫蹲在他肩头道，“神殿有十训，由大祭司用鲜血刻在山墙上，所有神巫都必须遵守。训，不可触摸白鹿神，二训，不可妄称白鹿神，三训，不可私铸神雕像……其他不能**偷盗什，和你们道门清规戒律没什不同，只除这第十训，不可开启巴山月镜。从前
们只觉得是些规矩罢，根据你在神墓里经验看来，这实际上是在神殿生活法则。旦违背戒律，很可能就会受到巫诅。”
戚隐看看自己，“们身上没着火，应该没受到巫诅。”
“没错，这确很奇怪。”黑猫也疑惑。
扶岚轻声道：“还有种可能，或许神巫认为，进入月镜人都无法活着离开。”
这样来，就不必再施加什巫诅。戚隐心里微微发毛，四周太静，静得好像要听到声音。斩骨刀无声地前行，进入椿木林。林子很静，密密匝匝叶片割在脸颊，发出细细刷刷声响。戚隐总觉得心里不舒服，低声问：“这个地方好怪，点儿声儿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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