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把弟弟关起来,从今往后,他只能叫个人哥哥。”
戚隐蹲在斑竹丛下面埋小鸡,这儿风景秀丽,很适合建坟墓。他刨个小坑,把小鸡崽尸体裹在碎花土布里,只只放进去。坑头立块木牌子,上面写“扶岚和戚隐小鸡之墓”。
正埋着,面前罩下片影子,戚隐抬起头,看见抱着木盆扶岚,里头堆着小山样高衣裳。扶岚看见小鸡崽尸体,呆呆,在他边上蹲下来,很沮丧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怎?”
“没有保护好们小鸡。”扶岚低着头,他两只手放在膝盖上,像个老老实实乡下青年。
扶岚说话儿不会拐弯,太直白,朱明藏气得满面通红,张肉颤颤脸红得像个烧开锅炉,顷刻间就要炸锅似。朱明藏深呼吸几下,勉强平胸中气,缓声道:“也罢,老子早看出来,你不是个治国理政料。无妨,现下你有娃娃,老子悉心培养你娃娃便是。你只要娶留荑,立她为后,安安分分待在南疆,老子保证不打扰你,任你洗衣做饭养鸡养鸭。”
扶岚只说两个字,“不娶。”
任朱明藏费尽唇舌,他都不再开口,只默不作声地浣衣。朱明藏咬牙切齿,阴狠狠地望扶岚背影半晌,道:“你先头说那个未婚妻是谁?”
扶岚没理他。
飒飒风在竹林里兜转,利刃般竹叶在他们之中飘落,朱明藏阴冷眸中有虎狼般光芒闪过。这个妖怪对扶岚口中未婚妻动杀心。扶岚察觉到什,缓缓扭过头来注视着他,萧煞之气在周身凝聚。
戚隐摸摸他柔软发顶,“没事儿啦,肯定是有人作梗。太残忍,这可爱鸡崽崽都不放过。”
扶岚在他掌心里蹭蹭,轻声问:“小隐,你会
“是你收留那只流浪狗,对不对?大朝议时候看见他,你把他带来南疆,下属听闻他是你宠媵。”朱明藏无声地冷笑,“早在神墓里老子就看出你对他不般,原以为是兄弟,想不到是情人。怎,你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野胎也动凡心?”
扶岚沉默会儿,道:“不想杀你。”
“也不想杀你,扶岚。”朱明藏把手按在铁青色刀柄上,“凡人讲究三纲五常,你养不娃娃传不家,他跟你只是玩玩,玩够就把你抛诸脑后,去娶个正经女人传宗接代。人间确有男人结拜,互称契兄契弟,可到年纪,还是得成婚生子。老子跟你说都是掏心窝子话,你别不知好歹。他日他要是丢下你跑,你怎办?又或者,”朱明藏嘲讽笑,“他有旁哥哥,你又当如何?”
这下扶岚沉默,调过视线,望着溪水发呆。溪水潺潺而流,天光洒在上面,被涟漪和水涛碾得碎碎。凉风拂过扶岚头发,他静默着,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朱明藏提出问题。过半晌,这个恬静男人终于开口。
他声音很轻,像山里细细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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