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,扶岚漆黑眸子专注又深邃,“你们凡人把喜欢分成很多种,喜欢父母和喜欢兄弟不样,兄弟喜欢和夫妻喜欢也不样。总是分不清,因为在这里,喜欢只有种,那就是喜欢小隐。喜欢你,小隐,心脏没有砰砰跳,也喜欢你。”
那刻,月光潺潺如水,温柔地包裹住他们。天地像个巨大水缸,他们是冰凉缸底两只小鱼,眼对眼相望。戚隐鼻子发酸,道:“知道,哥,咱们回去吧。”
扶岚手松,身子落在戚隐怀里,昏过去。
空谷小筑。
云知盘腿坐在席子上,靠着戚灵枢床榻,望着黑沉沉屋子发呆。
无关紧要人浪费自己心愿,你会后悔,小隐。”
“这样就好?”戚隐问。
巫郁离颔首道是,戚隐忽然掏出匕首,割破手指,指尖弹,滴晶莹血滴子飞向巫郁离眉心。戚隐迅速后撤,连退出两丈远,躲在块大石头后面探头看。巫郁离眉心点着那滴血,殷红得像个花钿,在他漂亮脸庞上无端添几分艳丽。过好半晌,这厮也没有要魂飞魄散样子。他摇头道:“这样是杀不。”
尴尬。戚隐慢吞吞地站起来,搓着手赔笑,“误会,误会,手滑下,师叔给您擦擦。”
忽然间,斜刺里闪过道凛冽刀光。斩骨刀贴着戚隐手臂飞过去,径直穿过巫郁离心脏。梦境轰然破碎,赤色天地刹那间消融,露出夜幕下暮冬庭院。戚隐回头,看见扶岚站在小径深处。他脸色淡淡,没有表情,戚隐却能感受到森冷杀气。
昆仑和钟鼓长老都聚在明间,低声争论该用什药,会儿说用酢浆草并金银花,梳理经脉,会儿又说该用天山雪莲和老人参,先把命吊住再说。咕咕嘟嘟半天,没个定论出来,其实大伙儿心里都明白,这孩子是救不回来。
云知撩开素白床帐,看里头人儿。戚灵枢躺在白帐里头,孤单瘦弱模样,眉目好似是透明,看不出颜色来。云知看会儿,觉得心酸,嗡哝着絮叨:“小师叔,怎这命苦,送走师叔,又来送你。下辈子投胎,定当最小弟弟,换你们来照顾。到时候往这儿躺,什事儿都不管,让你们守着,为难过。”
床上人儿依旧没个声,他泄气,垂下头,窝在臂弯子里。他没有看见,只萤蝶飞入屋子,栖落在戚灵枢眉
“滚。”扶岚道。
巫郁离身影顷刻间四分五裂,化为丛丛紫蝶,随着梦境消散。
“小隐,去做你想做事,见你想见人吧,”他低声轻笑,“你时间不多。”
那边扶岚单膝跪地,蓦地吐出口血来。戚隐惊得魂飞魄散,跑到他身边探他脉。原本好不容易平稳脉象又紊乱起来,戚隐红着眼睛,要背他回去。扶岚却不肯,按着他肩膀,轻声道:“小隐,想过。”
“想过什啊?哥,咱赶紧回去躺着,你这伤还没好尽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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