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怎出去戚隐完全不知道,再醒过来时候已是三日之后。清式没再隐瞒他戚氏子身份,连串仙门长辈来探望他,坐在他床前掉眼泪。钟鼓山掌门走,昆仑山长老又来,唠叨来唠叨去,无非是骂元籍混蛋,他爹倒霉什。最后再假模假样邀他去钟鼓昆仑,还承诺给他掌门入室弟子名分。
其实戚隐心里知道,这帮人顶看不起他。钟鼓山掌门白明均来看他,涕泪横流,唠盏茶话儿,转头就跟自家长老评论他:“庸常之辈,不似元微子,盖肖母也。”那会儿他恰巧出门出恭,在花丛后面听到。
他大爷,戚隐实在不想伺候,索性装起病来,要去他哥那儿躺着。他哥伤势很重,直昏迷,他去好几回,扶岚都没醒。他就坐在他哥床榻前发呆,会儿摸摸扶岚额头,会儿又摸摸扶岚手。他要感受到他哥温度,他哥心跳,他才安心。蜡烛高烧,晕黄光照着扶岚苍白脸儿,他莫名其妙想起白鹿口中那随风而逝扶岚花儿来。他忽然感到害怕,怕他哥就像那神秘花儿,风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黑猫安慰他说不妨事儿,扶岚睡觉就是在自愈。换两回药,他瞧着伤口确确实实结痂,才放下心来。
猪妖出墓就跑,大约回南疆去。他们这行人,伤伤,废废,最棘手是戚灵枢,他经脉寸断,
支撑,往边上栽,带着他摄魂铃,同掉进地下河。那瘦得皮包骨头影儿沉浮,霎时间就被水冲个没影儿。扶岚这招太狠,食指插颅,面点魄,面杀他。
摄魂铃走,所有人都恢复行动,朱明藏朝河里狠狠唾口。
扶岚手松,软软耷拉在戚隐肩头。戚隐心里发急,忙偏头看他,他闭着眼,脸色苍白好几分,纸糊似,瞧不出半点儿血色。戚隐连喊好几声哥,他也没反应。没办法,只好狠下心不管,先出去再说。
蹚水进窄道,走不知多久,前面终于瞧见亮光。白鹿没骗人,他真把入口打开。大家都喜形于色,踩着水过去,上面传下人声,似乎有人在喊着什。大家都被吓出阴影来,不自觉全都停步子,细细听是什人在喊。若是无方,恐怕又是顿恶战。
“云隐!云知!”
云知眼睛亮,道:“是家那个老不死!”
说着,忙背起戚灵枢,蹬蹬蹬跑过去。到底下瞧,果然看见清式老头儿那张白白胖胖脸。
清式见他们,眉眼弯弯笑起来,“哎呀,就说嘛,祸害遗千年,这徒儿哪那容易死?”
戚隐跟在后头,眼泪都要出来。他现在看见这胖老头儿,简直比亲娘还亲。
清式忙招来人拉他们,前面人先上,轮到戚隐,戚隐先把扶岚打横抱起来,让上面人把他拉上去。他哥上去,戚隐心里松泛些许,正准备爬上去,手刚抓住岩石,眼前黑,霎时间天旋地转,脚底下挫,晕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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