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般玩世不恭模样,任谁也瞧不出他身有残疾。戚隐头回对这流氓师兄有敬意,跟他对对拳头,道:“免吧,若真有那时候,请让原地升天。”
清明搀着云知离开,清式坐在板凳上收拾箱笼,四个道童打下手,挨个
黄苍苍阳光照在思过崖上,青石板小路上爬满青苔,空气里有种隐隐约约腐朽味道,像是越过悠久时光,从几千年前飘过来。
戚隐扎着满身绷带,歪在秃皮藤椅上。另个伤患云知裸着上半身躺在美人靠上,这厮也是个小白脸,细白身条儿,肌肉紧实,沟是沟坎是坎。美中不足是,缺条胳膊。
清式令道童从屋里搬出许多箱柜,四个模样道童将抽屉格格拉开,有放满木头眼珠子,有放满木头耳朵,溜拉下来,口眼鼻舌全都有。戚隐眼尖,竟还看见那**。
他是今日才知道这胖子还精通此等绝技——机关偃术,不传之秘术。难怪清式这儿道童没过几天就多个,还长得和之前模样。它们都是偃人,拆开腿脚,里头是机关齿轮。颅上装罗盘辨方向,心口安放灵石供给全身动力。个扫地,个端茶,个梳头,个唱小曲儿。戚隐原先以为自己来得次数少,没把人认全,敢情是清式新做出来。
清明在旁小声道:“他这胳膊十多年前就废,小时候被那绑他做口粮蛇妖卸来吃。有些妖怪凶恶得很,不像你家猫爷,更不像你那傻哥哥。它们四处掳人作口粮,孩童肉嫩,最招喜欢,饿得狠时口个,不饿时候便养起来,将胳膊腿儿慢慢卸下来当下酒菜。你师哥可怜得很,那蛇妖当着他面儿把他胳膊吃。”
戚隐只是沉默,他仍是无法相信平日里御剑如飞凤还山第流氓大师兄竟然是个残废。毕竟这小子那嚣张,又总是笑得那贱,戚隐想起他风骚舞剑样子,骗扶岚帮他洗衣裳样子,怎看都像是个坑蒙拐骗衣冠禽兽,而不是缺条胳膊可怜蛋。
“不过还好啦,你师父削木胳膊水火不侵,比常人胳膊还要好使些。”清明道,“就是样子难看,没法儿伪装成常人肤色,所以你师哥平日里都戴着个手套。”
清式拿着条木胳膊比对云知左手,削去长截,再在手臂上刻上繁复符纹。那符纹像是花藤,攀着木臂往上长,有种奇异瑰丽。清式将木臂安在云知肩上,接缝处以桑白皮为线缝合,云知疼得青筋,bao突,“师父,您就不能给灌点儿麻沸散?”
清式笑眯眯地说:“既知痛,便要更加勤加练剑,不要下次被妖怪断胳膊,又找为师帮你收拾残局。”
好不容易缝合完毕,云知抓抓拳,臂上符纹有细密金光潋滟闪,整条手臂灵活起来。云知穿好衣裳,看戚隐脸上片愁云惨雾,笑道:“小师弟,将来遇见妖魔不要怕,就算你只剩个脑袋,咱师父也能给你做个木头身子把你救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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