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聪明！”云知竖起大拇指，“但是说起别人
伤心事儿，好歹表达
下同情嘛。”
这厮副吊儿郎当样子，压根就不需要同情。戚隐木着脸说：“师哥你好可怜啊，给你个抱抱。”
云知笑嘻嘻地翘起二郎腿，道，“你说得对，梦由心生，梦境即心境。梦貘织梦，要
逆着你心意织，你越怕什它就给你看什，要顺着你心愿织，你想要什它就给你什。人陷进去，就出不来
。怎样，你看到什？”
“几个故人。”戚隐敷衍道。
云知见他不欲多说，也没多问。戚隐四处望望，这破屋家徒四壁，只有张短腿方桌和两张条凳，伶伶仃仃立在泥巴土面上。戚隐皱眉道：“这是哪？你看见呆哥和猫爷吗，他俩跟
起来，们失散。”
他发丝。在他看不到地方，小姨、姨爹、祖母和小圆像是蒸发般，渐渐变得模糊。他们仿佛是时光罅隙里偷跑出来鬼魂，如今到时间，又要回去。
寂静像片水，裹住他。夏天蝉声远去，风吹落叶簌簌声也消失，小姨咋咋呼呼，姨爹唯唯诺诺，统统都远去。万籁俱寂，眼下片漆黑，他好像落入个无可名状时空。
慢吞吞地直起身，抬起眼，所有人都不见，连那个梦里扶岚也消失。记忆里厅堂没有，取而代之是个小小茅屋，他看见个熟悉人坐在条凳上，右手戴着黑手套，怀里抱着剑。
“小师弟，你醒啦？”云知依旧是那副贱兮兮笑，“干嘛行那大礼呢？师哥多不好意思。”
戚隐：“……”
“没见着，约莫还在兰仙编梦里折腾吧。”云知耸耸肩，“这是你师兄梦，小时候住屋，爷娘就是在外边儿院里被吃。你好不容易破梦，竟又落进梦里。看这模样，兰仙儿是不打算放你走。”
他这话儿说得颇为辛酸，可面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样子，也不知道是不是装。戚隐心情很复杂，道：“
云知弯下身，拍拍他肩膀，“不错嘛，竟然靠自己从梦境里出来。”
戚隐从地上起来，坐到他边上，没言声。
“记得师父没跟你们说过破梦魇法子，你怎出来？”
戚隐抬眼瞧瞧他，这眼颇有种看破生死意味，云知怔，用力捏捏他脸，道：“老弟你没事儿吧，千万别原地升天啊。”
戚隐拂开他手，道：“前头听桑芽说，师父帮你除梦魇是让他们挨个进你梦里，帮你斩妖怪。斩妖怪容易，为什非得桑芽他们去？猜测，梦魇困住人法子在于执念，若破执便能破梦。你小时候遇见妖怪，妖怪当着你面儿吃你爷娘，你执或许在于恐惧。师兄弟姐妹他们个比个穷，没几个有剑，铁定是扛着锄头钉耙进去帮你打妖怪，又是自己师兄弟师姐妹，你见大伙儿挥锄斩妖怪，那场面着实轰轰烈烈，你自然就不怕，梦魇也就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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