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
门，转到后巷，让扶岚在巷口守着。凤仙立在那里，见他来，噘着嘴儿打他胸口，“冤家，三个月不见，还以为你真死。他们都说你忘事儿，是不是把
抛之脑后？”
戚隐有些不好意思，退后几步，道：“确实忘挺多事儿，那个……”戚隐挠挠后脑勺，试探着道，“咱俩以前有交情
？好像也记不大清。”
凤仙
瞪眼，“咱们
山盟海誓你都忘？”她眼眶红，抬手揪戚隐手臂上肉，“你敢忘！你敢忘！你知不知道
完。戚隐抓着脸，在心里哀嚎，原来这个扶岚也是假，真扶岚不知去哪儿，八成是被困在另个幻境里。戚隐忙抱起黑猫，使劲儿摇它，“猫爷，你说句话，你不会也是假吧？”
黑猫喵喵乱叫，爪子在空中乱挥。这是只货真价实大脸肥猫，不是妖。
原来这幻境里，当真只有他孤身人。
戚隐有些泄气，抬头看扶岚，这家伙低头瞧着他，副懵懂样子。
“算，”戚隐使劲儿抓抓头发，耷拉着脑袋说，“哥，陪去个地方。”
点儿想法，估计咱俩是在个幻境里。这里人儿都是故人，只不过奇怪得很，原来表哥是姚小山，现在变成你。小姨原先看不顺眼，现在好得跟亲儿子似。除这些，家里应物事都和记忆里模样。”
又喂点儿糕碎子给黑猫吃，戚隐拍拍手，道：“幻由心生，觉得这幻境破解关键八成在。你怎看？”
扶岚看着他，黑眸子里茫茫然，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些什。
戚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，扶岚和他块儿下山，转头就不见。梅花糕金陵才有，从吴塘到金陵，御剑少说也得个时辰。难不成这厮还莫名其妙专门跑到南京买梅花糕给他吃？戚隐心里忐忑，问道：“哥，你是扶岚吧？”
扶岚点点头。
扶岚犹豫会儿，他还得罚跪。
“看见你能安心点儿。”戚隐拉拉他袖子，“陪回啦，哥。”
扶岚低头看看戚隐拉他袖子手指，那寸指尖栖落着天光，仿佛是透明。扶岚点点头，道：“好。”
阳光从马头墙上打下来，黄澄澄落叶像枯蝶样飘。戚隐站在街对面看凤仙，她还是原先模样，黑鸦鸦头发，劣玉簪子点青黄，从鸦黑发髻上透出来，像是发上开朵花儿。她们女人就是这样，要强，在尘埃里也要美得夺目。不像他，认命，在泥巴里打滚也无所谓。
凤仙没嫁人，这点儿也变。他故意到药铺里晃悠，凤仙抿着嘴儿笑，悄悄指指后巷。戚隐暗暗咂舌，这幻境真带劲儿，凤仙真对他有意思。
戚隐松口气，道：“那就好。昨晚你到底去哪儿？”
“从金陵回家。”扶岚说，“娘传信说你醒。”
娘？他竟然管小姨叫娘？
“……”戚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“你大名是什，连名儿带姓？”
扶岚答道：“姚扶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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