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芙愣很久,怔怔地看着这个黑发黑眸男孩子。他眸子恬静,每句话都很认真。
“好啊,”阿芙喝多酒,头有些晕,她撑着脸笑道,“等你长大还没有反悔,就把狗崽嫁给你。”
:“你干嘛?你要走就走,你牵哥哥干嘛?”
“哥哥跟起走!”狗崽大叫。
阿芙把把扶岚拽过来,“小兔崽子,反天!你个人走!滚,滚得越远越好,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!”
狗崽真离家出走,扶岚呆半晌,还是跟出去。狗崽背着小包袱闷头乱走,扶岚默默跟在他后头。他头上裹着碎花布帕,又背着包袱,看起来像个受气小媳妇。后来狗崽肚子咕咕叫,扶岚摸出两块铜板,给他买馒头。两个大小男娃娃齐齐蹲在路边,看街上人来人往。有路人看见他俩,在他们脚底上扔几块铜板。
到晚上,狗崽在外面着风,发高烧。扶岚背着他回家,猫爷已经从柜子底下出来,走过来蹭蹭昏睡狗崽。阿芙解开狗崽包袱瞧,里面只有块他爹灵牌。这个小娃娃,离家出走什也不带,只带着他未曾谋面爹。
那是扶岚第次看见阿芙哭。
阿芙曾经说,人这辈子走过山水迢迢,千里万里,有时候,就是为与某个人相见,与某个人重逢。阿芙没说是谁,黑猫偷偷告诉扶岚,那个人是戚慎微。阿芙有时候会站在檐下发呆,扶岚后来知道,他们当初就是在那里跪拜天地,结为夫妻。
“成亲是种承诺,扶岚,”那天漫天落叶,像飞舞枯蝶,阿芙坐在檐下喝酒,晃着腿说,“承诺你这辈子永远待她好,永远把她放在心上。”
扶岚心静静,像烟水,茫茫片。可那个时候,他心底忽然有波澜,仿佛是有想望。
“可以和弟弟成亲吗?”扶岚说,“辈子待他好,辈子把他放心上。”他想想,道,“阿芙,从南疆到乌江,翻过很多山,渡过很多水,才遇见他,就像你说那样。狗崽,是不是要遇见那个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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