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戚隐你背叛
！”姚小山高叫
声。
小姨狠狠瞪他眼，道：“你又去西市倒腾
什
？还麒麟仙蛋，准花不少银子是吧。家里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折腾！会儿要再搜遍你屋子，把你那些糊弄人
玩意儿都扔！”她把箱子接过来递给小圆，“去，放到屋里去。”
姚小山愤愤不平，摔筷子赌气。小圆抱着箱子走，戚隐坐在桌边垂着眼，小姨冲他笑，拿起他碗为他盛饭，“小隐，还是你懂事儿，你可别学你哥。来，吃饭，年轻人饭量大，多吃点儿。”
看见戚隐张口吃饭她便安心。饭食里下料，足够迷晕头牛。万事俱备，只欠戚隐腕间琉璃十八子。小姨低下头，略略抿口汤，眼神不自觉又看向那个孩子，坐在最角落，低着头，碎发挡住眼。
这孩子长得像他爹，并不丑陋，称得上俊，只是经常低着头缀在人群后头，看不见脸，像别人影子似。他轮廓很深邃，用刀笔笔刻出来似，眉角锋利，是刀锋形状。笑起来时候很有朝气，不笑时候却又坚硬清冷，似乎和人隔得很远。
个家伙……怎会知道他有颗石头蛋？
戚隐大惊，惶然追出去，然而四面街道都只有来来往往行人，斜阳照在青砖地上，湿滑苔藓上泛着浅浅金。那个人就这消失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回到家直奔阁楼，从床下拖出箱笼打开，那个石头蛋上已经多好几条裂缝，好像下刻就要碎掉。戚隐惊疑不定，没敢用手碰，把箱笼重新严丝合缝地阖上。
很危险，难不成是妖蛋？
阁楼底下又传来小姨呼呼喝喝声音，大声叫嚷大声跺脚，整座宅子都回荡着她高扬调子，他在这样嘈杂里过十三年。推开窗，后院里头姚家老太太躺在醉翁椅里打瞌睡，昏黄夕阳爬上膝盖，逡巡在她干枯手指边。他关上窗，夕阳被隔绝在外，阴沉沉阁楼里只有他，还有那只呼之欲出妖蛋。
他就是这样性子不讨
————
小姨站在八仙桌前看小圆盘盘地上菜，老太太捻着佛珠入座，耷拉着眼皮，安定得像个神像。小姨不自觉又把目光瞟向阁楼方向，中午戚隐就没回家，晚上总得回吧，她老早就在家里定规矩，晚上不留门，太阳下山还不回家就睡大街，这孩子懦弱，从来没犯过禁。
她面摇着绢扇面转到门槛上，探着脑袋朝阁楼望，门窗都静悄悄，仍是点动静都没有。菜上齐，姚小山和姨爹都来，只剩下戚隐个。
她越发沉不住气，要上楼去看看。老太太碗筷重重往桌上放，喝道：“回来，吃饭！”
小姨迈出去脚缩，不情不愿地走回来。刚帮老太太盛好汤，门口光线暗，戚隐抱着个小箱子走进来，往桌上放，对小姨道：“小姨，这是表哥让帮他藏麒麟仙蛋，上回他让帮他藏符咒，结果变出堆癞蛤蟆来，这回不敢，还是交给你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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