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南决明站起来:“不要哭,现在就离开。”
南决明转身就走,颇为利落。
姜归辛却觉难堪,也站起身来:“南总……”
南决明没有回头,只说:“别担心,房子还是你。画廊那边亦不会撤资。”
说完,南决明就走。
但他知道,自己必须把话说完,无论如何。
姜归辛深吸口气,但那口气却带着苦涩和抽噎:“其实真很感谢南总,您对栽培和照顾是……是很……”他声音断断续续,难以流畅地说出话来,仿佛有股无形压力将他喉咙紧紧捆绑,让他言辞艰难,“知道这样说听起来可能不真诚,但实际上……”
姜归辛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笨嘴拙舌,词不达意,实在是太可笑。
他努力地吸口气,想把自己话往外展开,却突然被南决明打断。
他低着头,不敢看南决明表情。
说到这儿,姜归辛喉咙就好像被棉花堵住样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沉默蔓延十几秒。
南决明从西装领口拿出张带着玫瑰香气方巾,递到姜归辛面前,轻声说:“擦擦。”
姜归辛茫然接过方巾,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。
——太矫情。
自己吗?”
姜归辛仿佛被冰冷风吹透般,而酒液仍然残留在他皮肤上,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。
他打个喷嚏,却像是把绝顶勇气都打出来。
他抬起眼睛,朝南决明虚弱笑,说:“不可以。”
南决明怔住,好像第次认得姜归辛样。
——像曾经无数次样。
南决明转身离开,姜归辛不必相送。
姜归辛只需要坐在室内,听着脚步声随着关门声而消失。
而这次,姜归辛知道,是不样。
这令他陷入无穷等待、无限错觉又无尽心酸脚步声,从此再也不会响起。
他只听到南决明声音响起:“不用说,小姜。”
姜归辛怔然。
南决明声音继续响起:“很抱歉。”
姜归辛惶然抬眼,却因泪眼模糊看不清南决明表情。
但南决明声音在这寂静大房子里十分真切:“你意思明白。”
他这样人,怎配矫情呢?
矫情是给富贵闲人消遣。
他这样人,矫情只会精神内耗,变成废品。
“其实…………”姜归辛说着,眼泪又止不住地往腮边淌下。
他想:这下真成为南决明最讨厌那种粘粘糊糊、情绪失控人类。
此刻姜归辛疲惫憔悴、头发蓬乱,和平日美丽端方判若两人。
姜归辛张张淡漠嘴唇,说:“从来都不可以在你面前像个正常人那样表达自己。”
南决明心揪,说:“你受委屈。”
“那倒不至于。”姜归辛笑,“南总,很感谢你。”
像是为说服对方样,姜归辛语气多两份迫切,重复道:“真,真很感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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