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请。”贺续兰抱着人大步往寝殿走。
回到寝殿，贺续兰将人放在榻上，轻轻喊
好几声，雪芽
目光才转到他脸上。雪芽眼神茫茫地看着他，仿佛不认识他，而等贺续兰想握住他手时，他飞快地缩进角落。
贺续兰顿住，半晌，又喊雪芽
声，“雪芽？”
可这声刚出口，他就看到雪芽双手合十，作求饶状，呜咽着说：“
错……妈妈不要关，再也不敢……”
贺续兰知道青楼楚馆老鸨被自己手下人叫做妈妈。他看着角落里不断求饶雪芽，第次意识到他做错。
贺续兰抬手揉揉眉心，“现在什
时辰？”
“丑时末。”
贺续兰放下手，起身往外走。
正如黄公公所说，此时冬暖阁非常安静。这种安静让贺续兰觉得有些不对劲，他皱下眉，让黄公公开门。
门开，他就看到抱着腿坐在地上雪芽。
死，死还要背个偷拿主子东西臭名声。现在奴才又有幸服侍少爷，少爷若……若不幸，奴才绝不苟活，也不会让奴才这条贱命落在旁人手里，让人套出话来。”
听到黄公公话，贺续兰闭上眼，但闭上眼并非宁静，他闭眼，眼前仿佛又重现五年前贺府被血洗样子。
黄公公看见贺续兰样子，心里着急，可不知道该怎办。每年到这段时间，贺续兰情绪就会大变，尤其是今日。
五年前今天，贺家满门被杀，除成为君后贺续兰。
黄公公从贺续兰进宫起，就在贺续兰身边伺候，这几年里，他始终记得那日贺续兰样子——
贺续兰抿下唇，也上榻，他强行把人搂进自己怀里，不断轻抚着雪芽背，“雪芽，不关你，不会再关你。”
雪芽已经听不进去，他只觉得自己还在那个黑屋子里。无论他怎叫人，都没有人理他，周围黑漆漆且静悄悄，连
雪芽听到动静，回头。他明显哭过，眼睛红通通，脸色惨白没有点血色。看到贺续兰时候，他立刻想站起来，可还未站起来，人又摔在地上，膝盖磕在地砖上发出沉闷声。
贺续兰神情微变，连忙把人从地上抱起。
抱起后，他发现雪芽直在抖。
雪芽抓着贺续兰衣服，什话都没说，明明才重重摔跤，却没哭，只是身体在抖。以他性子，十分反常。
旁黄公公也看出不对劲，“要不要请太医？”
贺续兰神情恍惚地坐在满地血水里，旁边整整齐齐摆着七十八具尸体。贺府上下，没有活口，连帮厨身边带着小孙子也惨死在那夜。
而贺府被灭门事情，在上京连点水花都没掀起来。因为在外人眼里，贺家人是举家搬迁，离开上京。纵使有人感到奇怪，可谁敢随意议论。
*
见贺续兰如此，黄公公没有再多言，待又听到外面打更声，他悄然退下去，但很快行色匆匆回来。
“太后，小华子说东暖阁半个时辰前就没动静，您要不要进去看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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