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
？”韩野轻轻晃他，“你发什呆？”
迟疑之后，他对着苏如晦发动“读心”秘术。陌生
心念向他涌来，字字句句恍若絮絮低语——
“阿舅为什放
走？”
“阿舅是不是见到超
品傀儡？他因何笃定这世间存在超品傀儡密钥？”
“苏如晦还活着，那是谁？难道……就是那具超品肉傀儡？”
瞬间，两个人，心念俱为之震。
数年来澹台净从未停止过对他追捕。
现在澹台净心想要傀儡密钥，而且坚信苏如晦掌握着傀儡密钥。按理来说，他绝对不可能放苏如晦走。
可他偏偏放苏如晦走。
还有个最大疑点，为什他口咬定苏如晦造出超品傀儡？
苏如晦心头擂鼓般急跳，脑中忽然涌现个可怖猜测。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，澹台净见到那具傀儡？他咳嗽着，余光扫到曲尺柜台上置放铜镜。老物件，镜面生垢，照得人影儿斑斑驳驳，鬼里鬼气。苏如晦不动声色探入腰囊，摸出张“神目”符咒。
苏如晦望着铜镜，发动符咒。眼前景象瞬时改易，皮肉褪去，露出骷髅骨相，韩野成具站立骷髅架子，炙热红色心脏在他胸膛里规律搏动。夯土砖墙透明化，他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，俱为骷髅，青色经络交织如网，鲜血奔流。
视线挪到铜镜上，他看见他自己。同样是伶仃骨架，同样有蛛丝样经络。只是在他脑袋中央，多道金色星阵核心。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雪花徽记，在那灵感星阵中央，在他头颅深处。
这是傀儡与活人最大不同之处，无论是四品木傀儡，三品铁傀儡，二品皮傀儡，还是品肉傀儡，它们都需要个核心星阵。即便是超品肉傀儡，也无法逃脱这法则铁律。
天翻地覆只需要刹那，仿佛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，世界片寂静，寂静到苏如晦听见自己心里崩塌声音。
他不是苏如晦，他是苏如晦亲手做傀儡。
另侧，桑持玉停在店堂后窗。苏如晦买肉买得太久，他过来查看，进长街便见韩野把人劫进店堂。他没有急着动手救人，而是观察四周，有好些人视线都集中在肉铺店堂。是黑街人，扮成路人和小贩样子，又或者他们原本就以商贩身份埋伏在边都。
秘术·读心。
境界太低，次只能读个人，难怪苏垢没有读到他心。他同这些黑街混混擦肩而过，听着他们心里嘀咕“老大在和那小子干什”“该不会在里头打炮吧”。他皱皱眉，绕到店堂后窗。窗棂开条缝，他看见苏如晦侧影，还有旁边低声说着什韩野。
他低头，拉开手弩弓弦，放上短箭，瞄准苏如晦身边韩野。
他对韩野死不死没什感觉，只是觉得这个家伙很碍事。韩野总是纠缠苏如晦，还是杀好。正要扣动扳机，他忽然意识到个问题——韩野死，苏如晦会难过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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