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!”大龙拒绝得太急切,让桑持玉仰头看他眼。丁点儿大萝卜头,眼神干净又清澈,大龙望着这双眼睛,不自觉心虚起来。苏如晦根本没摔断腿,他第次欺骗世家孩子,诱拐个和他有着天壤之别贵人。心扑通扑通急跳,他顾左右而言他,“你走这长路,难道不累?小虫走趟山路就累得半死,你怎连汗都不出?你真不想喝茶歇息会儿?”
桑持玉怔,道:“累,要喝茶。”
他牢记着澹台净话,他要和平常人样。
大龙长舒口气,打开石屋大门,强忍着心中兴奋看桑持玉跨过门槛,走进黑漆漆小屋内。只待桑持玉在屋里站稳脚跟,大龙迅速锁上门。桑持玉回过头,墨黑色瞳子望着大龙。黯淡光线里与这双眼眸近距离对视,大龙心里没来由地涌起阵疑惑。他后知后觉地发现,从溪边走到这里,桑持玉从未有过喜怒哀乐,像个没有情绪瓷娃娃。大龙只当他天生迟钝,没有多想,兴奋已经蔓延全身,大龙连指尖都在颤抖。
迟钝点儿好,他想,迟钝就明白不接下来要发生事。
苏如晦用衣襟兜着桑葚回到溪边,身后跟着江雪芽和周小粟。苏如晦朝她们做鬼脸,“你俩不是不跟们玩儿,跟过来作甚?”
“们又不是找你玩儿,们是找玉儿。”
周小粟哼声,走到小溪边,却没看见桑持玉,地上只有堆着苏如晦脏袜子木盆。她疑惑道:“咦,玉儿呢?”
苏如晦也奇怪,“他刚刚还在这儿呢。”
江雪芽探头看溪流,“玉儿是不是不小心掉进水里,被冲走?”
他挥挥手,秘术发动,角落里大水缸水咻咻飞出,拧成锁链,牢牢捆住桑持玉。桑持玉低头看看锁链,精致眉心绞起。大龙轻声细语地安抚他,“弟弟,不要怕,会对你好,比苏如晦对你更好。他让你帮他洗袜子,不会,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奴仆服侍们。只要你乖乖,同光不溜秋睡觉,再叫全村人看见,大掌宗就得把你许配给。”
大龙叽
“呸呸呸,乌鸦嘴。”苏如晦眼尖,看见地上脚印。脚印大小,往山下延伸。苏如晦拧眉道:“有人来过,把玉儿带走。”
桑持玉跟着大龙下到山脚苎萝镇,走上高高田垄,两边都是田地,山坡上还有豆腐块似梯田,庄稼人埋首在土地里,他们肤色和土地样黝黑。桑持玉身洁白置身其中,仿佛误入尘世小仙童。乡野黔首过得比城里黔首还要差些,居所是石头垒砌小屋。大龙把桑持玉带到自己家门前,推开栅栏引他进院,指着那低矮石屋说:“苏如晦就在里面。”
“你骗,里面没人。”桑持玉侧耳听,屋子里静悄悄,根本没有人声。
大龙面色不改,“或许是里长把苏如晦带走,去问问苏如晦在哪儿。你进去喝口茶吧,等会儿。”
桑持玉说:“和你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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