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又燃起希冀,像微微烛火照亮心房。他心意盼望着忍冬花开,听从鬼侍劝谏调养身子,梳理灵力。只要减少走动,减缓血行,这已近心脉针还能再撑些时日。不再奔波,卧床静养,心口不那疼。憔悴苍白模样太丑陋,他希望师尊回来时候他气色好些。
春风吹来冷雨,淅淅沥沥打在屋檐。他慌慌张张,唤来鬼侍为忍冬树覆盖油布。他害怕雨打谢花,醒来只见满地残蕊,师尊不再回返。
仿佛度日如年,他趴在窗台,守着那树花骨朵。
过两天,日头又暖些,他从熟睡中醒来,惊喜地看见忍冬花开两三枝。细弱蜷曲花瓣,丝丝条条恍若绒羽。
师尊,你要回来?
今日皆尘埃落定。
五百年,所有人都死。无论是血脉至亲,旧时故友,还是他自己。
人生枯荣往复,不过如此。
他应道:“阿父。”
谢寻微醒来之时已在浔州别业,恍惚中记得师尊跳下悬崖之后,他吐口血,就晕过去。初告诉他,谢岑关联络应不识,漓水鬼村派鬼怪过来,将他们接回江左。他心里发慌,师尊还没有回来,他怎能离开西难陀?
他看见鬼侍急急匆匆从回廊里过,往他寝居来。是师尊回来?他想。他匆匆忙忙站起身,鞋忘穿,赤着足走下脚踏,跌跌撞撞赶向门口。推开门,正好看见初,他手里捧着百里小叽。
百里小叽跳进屋子,艰难爬上月牙桌,它肚子鼓鼓囊囊,好像装什东西。
“师尊呢?”谢寻微问。
百里小叽捂着肚子,呕出块半个拳头大小红色石头。那石头是莲花模样,谢寻微认出,这
初摁住他,道:“郎君,恕直言,您身子经不得折腾。百里前辈说过他要为您询得医治之法,他定会回来,郎君且安心等着吧。”
谢岑关来看好几次,谢寻微要闭门谢客,要倚在床柱边上发呆。谢岑关想问他这病怎回事,鬼侍们对谢岑关态度和对百里决明如出辙,皆闭口不言。穆知深没有音讯,穆家大门紧闭,那厮不知道去哪,也没法儿问穆知深。谢岑关打听不出什,只好安抚寻微百里决明不日便回,要他好好养身子,安心等候。漓水鬼村传来讯息,谢岑关虽然放心不下谢寻微,但待在浔州也起不什用处,便回漓水去。
等待,又是等待。谢寻微披衣而起,靠在月洞窗边眺望远方。他这生已经等太久,他还剩下多少时日?
他凝望窗边忍冬树,绿叶郁郁葱葱,灿黄花骨朵包包鼓鼓,似是将要盛放景象。他记得他们出发去西难陀时候正值秋天,将近冬日,如今已是第二年春季,鬼国时序不齐,西难陀亦然,想不到他们在里面蹉跎那久。
师尊临走时说,忍冬花花开时候他就会回来。现在忍冬花即将盛放,他会遵守诺言?谢寻微伸出手,勾勾那些漂亮花骨朵。会吧,师尊向来守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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