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留片刻,如往常,动脚步,朝另边走去。小灵童数着她脚步声,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越来越远。她开始下楼梯,就是现在!小灵童推开门,鲜血般明光泼洒进来,满面鲜红!他没有扭头,不看走马廊尽头那个恐怖鬼影,加速奔跑,跳跃,翻过栏杆。运气太差,这里居然是第五层!经幡霎时间绷直,将他吊在栏杆外半空。他仰头,阿母头颅面无表情望着他,她身子还在独木楼梯那儿,脖子拉得比经幡还长。
小灵童咬紧牙关,用力荡,荡进第三层。松手瞬间掌心焰点燃经幡,长绳嗤地焚烧,他听见阿母嘶吼。他抽出腋下绑住他和桑桑麻绳,迅速套住栅栏格。这时鬼母着火脖子已经下来,她看起来简直像条,bao怒火龙。小灵童连死结都来不及打,草草圈个环,踩着栏杆跃而下。绳子瞬间绷直,然后被他和桑桑重量拉断,他面朝地,摔得头破血流。
没有关系,他庆幸腿没有断。视野里片鲜红,血液漫过眼瞳。他朝老寨大门拼命奔跑,快、快,快要到!鬼母闪现在半空之中,身影还没有完全清晰,畸形恐怖模样已经显露姿态。小灵童拔出刀,跪倒在地,向前滑行同时奋力将刀抡出个月牙般圆弧。火焰迸发于刀刃,鬼母凄厉哀嚎。小灵童滑向鬼母反方向,站起来瞬间迅速返身落下斩,火焰腾卷而去,挡住鬼母前进去路。
他将刀收回刀鞘,回身冲出大门。路不敢停,沿着密林跑。下雨,
以脱离鬼母追踪。”
小灵童怔住,“斩桑桑……”
“没错,只有这个办法。就算你不斩他,他也会死。”他们又阴毒地嘲笑,“小灵童,你能做到?或许你连逃离阴木寨都做不到,阴木寨只有在鬼母出塔时候才会复原片刻,你当真能面对鬼母?”
能?他能?
小灵童离开那间小屋,走进经堂,将桑桑放在瓜楞柱边。
他整理好桑桑小揪揪,拉起桑桑小手指,“定会带你出去,你信?”
桑桑机械地重复:“哥……哥……”
小灵童拽下经堂里所有彩色经幡,捆成条结实长绳,绑在离大门最近根瓜楞柱上。他背起桑桑,用麻绳把桑桑和自己捆住,三根麻绳,腹部上端这里捆圈,胸口腋下捆圈,第三根麻绳绕过桑桑屁股下端和两个膝弯,捆在自己腰上。最后将九死厄横插在自己和桑桑之间。做完这切,他站起身,右手攥着经幡长绳末尾,面向破败门扇。
金刚铃响,明光恍若红色鲜血,泼溅满阴木寨每个角落。寨子里四处是刺目血光,千眼守卫们簌簌发着抖。小灵童右手止不住地颤抖,他再次听见那沉重脚步声,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瘦得几乎畸形人影停驻在门扇之外,同他面对面。
小灵童强迫自己抬起头,同门外那个女鬼面对面。他不能害怕,他要为桑桑勇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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