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那小子打阿兰那。寻微,无论阿兰那变成什样,都不会害你师尊。”百里小叽继续回忆,言语里有无限悲哀,“阿兰那回玛桑,从那以后,灵儿被困在阴木寨二百余年。”
裴真闭上眼,心口闷闷地疼。那时候小灵童,只有六岁年纪。
小灵童睁开眼,入目是破旧木头小屋,窄窄红漆木条铺成地板,踩在脚底下咿呀作响。手边还放把黑鞘长刀,他认得,是九死厄。他感到迷茫,阿父说送他走,可是他没有回到那个黑漆漆地方,而是到个陌生老寨。
“灵儿。”他听见阿母声音。
他扭头,门外个高瘦细长黑影。
子们试探着靠近房门,贴耳而听。
忽然间,只苍白手爪突破门扇,十指抓住个弟子咽喉,就像掐住只小鸡。阿兰那锋利如刀指甲深深抠进那弟子喉管,鲜血喷溅而出,他嗬嗬叫唤,双手乱摆,鲜血和魂魄同被阿兰那吸收。阿兰那灵力大盛,在所有人惊恐至极目光中冲出封印。
火舌即将舔舐金漆小棺,大地突然四分五裂,无数虚门破空打开,空间被打乱桥接,许多趺坐修士惨叫着跌入不知名虚空。百里渡和百里决明大惊失色,只见阿兰那从道虚门中走出,跨入熊熊火焰。她打开棺木,抱起熟睡小灵童。
“阿兰那!”百里决明大喊。
“灵儿……”阿兰那流着血泪,“阿母再也不离开你。”
“阿母……”他下意识往后退。
“别怕,”门缝里塞进张纸,阿兰那说,“这张地图给你,以后你只能待在地图上用朱砂标识小屋,当你看见红色光出现,千万不要出门。阿母神智维持不多久,你听见?”
“……听见。”他小心翼翼爬过去,拿起地图。
门外响起脚步声,黑影越来越远。小灵童偷偷戳烂窗纸,隔着洞偷窥外头阿母背影。他悚然看见,阿母佝偻着背,脖子伸得老长,正慢慢下独木楼梯。他颤抖着,握紧地图,退回黑暗。他按照地图找寨子出口,然而无论打开多少道门,后面都是座阴沉昏暗小屋,他摸不清规律,无法逃离。
他想要求救,阿父和阿叔定会来救他。他每到间屋子,就在显眼
她抱着小灵童,踏着熊熊烈焰,走向另道虚门。百里决明燕子般掠上高台,扑入火焰,竭尽全力去够阿兰那。他抓住阿兰那披散如瀑发丝,阿兰那回首,九死厄从她大袖中滑出,她返身挥刀,斩断自己头发。百里决明握着那截青丝跌倒在地,眼睁睁看着阿兰那带着小灵童消失在虚门之后。所有虚门立时关闭,抱尘山死伤惨重。
“那红绸手环……”裴真道,“是你自己做。”
穆知深猜错,会做女红不是阿兰那,而是百里决明自己。对阿兰那爱恋,他从未说出口。
“嗯。”百里小叽低头看自己倒影,“留个念想罢。”
“你之前总是啄师尊……”裴真又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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