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生前杀玛桑那多人,只怕你师尊没你想象得这般可亲。”
裴真不欲多做解释,只道:“此处说话,绝对安全。”
“好吧,”谢岑关痛苦地薅头发,“寻微,你到底在想些什,怎点儿也看不透你?是百里决明招惹你,还是你招惹他?若他欺负你,只要你说句,拼这身烂皮囊,也同他同归于尽。”
“此事原本同你无关,然而现在师尊已然认定是你私生子,便是有意撇你出去也没法子。师尊看重人伦大义,日后少不得走动寒暄,下面说话,你听好。”裴真眸色深深,字句道,“欺瞒师尊是,蛊惑师尊是,并非师尊欺年少,是恃弱欺师。错在,罪在,师尊无所知。”
“你……”谢岑关气得手抖,齿缝里咬着字,硬是说不出口。他闭闭眼,艰难平复心气儿,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?离经叛道,罪大恶极,就不说。倘若百里决明得知真相,你要如何收场?”
裴真咳嗽声,两个人不说话,都望向他。他走到隧道口,向谢岑关颔首,“谢宗主,劳烦移步说句话。”又看向百里决明,温柔微笑,“前辈不许偷听。”
百里决明:“……”
这小子反天,光明正大在他眼皮子底下同别人讲小话?
裴真又道:“前辈保证不偷听。”
“嘁,”百里决明郁闷道,“才不稀罕听。”
裴真低下眼眸,摩挲着青玉扳指,道:“自有打算。”
“你有什打算?”谢岑关道,“让猜猜,无非是抹掉个身份,用另
裴真又看谢岑关眼,弯腰进隧道,谢岑关神色复杂,也跟着进去。百里决明到篝火堆边上坐下,心里头跟痒痒挠似。他们俩到底说些什他不能听?裴真这个死小子,都要嫁给他,还大堆秘密瞒着他。他很想去偷听几耳朵,可是身为长辈,他怎能干这龌龊事儿?尤其还有小辈在边上看着,他扭过脸,便见喻听秋、穆知深围坐在篝火边,默默望着他。
都怪这几个碍眼,害他不能偷听。他心情差到极点,扯开裴真包袱,把他衣裳股脑倒出来,自己穿上件,剩下铺在地上当褥子。百里决明仰躺其上,脸上再盖条裴真手帕,呼呼大睡。
裴真在隧道里席地而坐,他身上沾些灰尘,不复平日里干净整洁模样。可即使满身狼狈,依然扑不灭他温文尔雅神气。看起来温婉恬静,不知内里是何模样。谢岑关蹲在他对面,神情无比复杂。百里决明那个家伙成日副缺心眼样子,若说他诱拐裴真,只怕他并没有这个本事。漓水鬼村隔着连心锁初见,谢岑关便知“师吾念”绝非善茬。天都山屠戮子弟,血流成河,他心知肚明,这个表面上温和亲切孩子比恶鬼更加可怖。
谢岑关叹口气,道:“你确定百里决明不会过来偷听?”
裴真缓缓摇头,“师尊为人光风霁月,从不屑于做宵小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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