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童降生之日,中原人送来休战帖子。或许就连他们都折服于神异红莲,相信灵童会带给他们转机。那天般遮丽关起门整理迦临遗物,她翻到她成人礼那天他穿衣袍。深红色,绣着金线,他保存得很好,还是崭新,他定很喜欢这件衣裳。窗外是漆黑天穹,星子飘飘摇摇挂在穹心。般遮丽独坐于灯下,寸寸抚摸这件衣袍。她想起成人礼那夜,迦临穿着这件衣裳,戴着金色面具,坐在帐幔后面等她。
他因何而死?是因为中原人夜袭,还是因为他误以为她不要他?
她独自坐夜。
同中原休战,玛桑举寨欢腾,男人骑射,女人歌舞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。可是裴真他们知道,玛桑人灾难远未结束。停战第六年,个滂沱大雨日子,道黑影掠过窗牖。般遮丽从睡梦中惊醒,提着刀走到外头。
奴隶前来回报:“刚刚天女回来。”
你叫什名字来着?算,不重要。送你筐金子,你回家去吧。”
她还没说完,个蓬头垢面战士连滚带爬冲上独木楼梯,高声喊道:“王君!不好!中原人夜袭鸣鸠山,前线战士全军覆没!全军覆没啊!”
四下寂静,宾客们仰起头,张目结舌。王座上新君怔怔看着他,仿佛听不懂他说话,心里有块天地静静地塌陷。
她仍不相信,字句,字字刻骨,问道:“全军覆没,是何意!?”
“全死!个不剩!”那战士哭着道,“全死。”
“阿兰那?”般遮丽愣。
“是,”奴隶神色复杂,“天女从琉璃塔拿走六瓣莲心,说要救活个死人。”
“她人呢?”般遮丽问。
奴隶摇摇头,“她开道虚门,走。王君……天女样子,看起来很不好。”
六瓣莲心是天女东西,看起来像块小石头,打从般遮丽父
迦临死,属于迦临记忆终止,穆知深从灵媒术法中出来,同谢岑关起回到百里决明和裴真身边。般遮丽同迦临阴差阳错,有情人终隔阴阳,看得百里决明心里难受得紧。独谢岑关这二百五没心没肺,拍着穆知深肩膀说:“辛苦。身子可还好吧,等回江左熬些汤药补补肾。”
般遮丽无暇悲伤,日夜伏案批阅前线传来战报。玛桑势弱,她打开阴木寨,让祖先穿着腐烂骨骸去往前线。凶尸为玛桑军队扳回城,他们隔着鸣鸠山,同中原人隔山而望。秋天,第片叶子落下时候,中原传来天女临盆消息。那天西天铺满红霞,朵艳丽红莲在云端盛开。这神异景象让所有人注目,远天信鸽飞掠千山万水,告知般遮丽天女诞下个眉心有红莲胎记童子。
首领们铺开那日聋者画下画像,莲花宝座中央,童子叠手闭目,眉心朵六瓣红莲。
大家热泪盈眶,天音灵媒终于降世。
“送九死厄去中原,”般遮丽说,“这是们赠与莲花童子礼物,他终有日会回到玛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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