迦临
那之后没过多久,生前百里决明也要走。王君头风病是好,但人总要老,总要死,即便是医术高明百里决明,也无法扭转这滔滔大势。般遮丽为他践行,喝满满三壶酒,晚上回房时候走路发飘,仿佛踩在云端上。有人扶她进门,将她抱上床榻。烛火摇曳,糅合亘古月色,眼前人模样渐渐定住,铁灰色眼眸,深邃犹如寂寂古井。
般遮丽同他额抵着额,笑问:“你喜欢?”
他沙哑地回应:“喜欢。”
“今日孤心情好,给你个恩典,”般遮丽将他按在床榻上,压低身子吻他唇,“孤允许你喜欢,夜为期。”
早上般遮丽醒来,因为宿醉而头疼,扭过脸,便见赤身裸体迦临披着红毯,跪在床下。般遮丽迟迟回想起昨夜荒唐,说好不让他进来,她喝醉,色迷心窍,全忘。男人垂着眼睫声不响,脖子上还有般遮丽留给他红印。
中屡次发生鸡鸭被盗事件。再次听见百里兄弟消息,是百里渡前来辞行。
“家中有事,在下须得赶回去主理家务。”百里渡道,“王君头风病尚未完全痊愈,阿弟会再为王君施两次针,彼时再返回中原。”
般遮丽向百里渡道谢,“这些日子在玛桑住得还习惯?听说今日屡次发生鸡鸭偷盗之事,二位可曾受扰?”
百里渡身后,生前百里决明转过脸来,凉凉道:“鸡鸭没少,疯女人倒是多个。”
百里渡皱眉,不悦于他言辞,责怪地唤声:“决明。”
头疼啊,般遮丽按着脑袋叹气,“昨晚喝多。”
“迦临知道。”迦临说。
“穿上衣裳,出去,以后避着点儿,是为你好。”般遮丽说。
迦临迟迟不动。
般遮丽耐心哄他,“睡你是不对,不会再有下次。你走吧。”
般遮丽似乎知道其中原委,赧然笑道:“她很少同外人亲近,便是族中人也鲜少交往。玛桑年次大祭,当聋者从西难陀带回天音预示,她才会从长眠里苏醒,为玛桑祈福。其他时候,她多半在沉睡。若她给二位造成什损失,尽管报到孤这里来。”
百里渡凝眉,“沉睡……”
般遮丽耸耸肩,“她和们不样,她岁月比们长很多很多,王父奶奶在时候她是这个样子,现在孤成年,她还是这个样子。这样长岁月,日复日千篇律,太无聊,所以她才选择睡过去吧。”她看向那个沉默玄衣青年,“若她叨扰二郎君,孤去同她说。”
玄衣青年别过脸,颇有些不自在地说:“不必,习惯。”
百里决明靠在边,静静听他们说话。他心里有无数疑问,不老不死天女,怎会成为那样可怖鬼母?可是所有疑问都还没有到解答时候,他望向天穹上眨眨星子,又望向远山矗立地方,那里有座高耸入云琉璃塔。上面有扇小小窗,他好像看见个长头发女人,撑在窗台上,和他样数着星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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