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去。”裴真沙哑地说,“不想看到你。”
百里决明气得脑门疼,他向来养尊处优,从来只有他骂别人份儿,何曾这被别人下过脸?就算寻微耍性子,也不敢这样同他说话。死五十八年,这还是百里决明头遭。罢罢,这小子病,不能同他置气。百里决明做三下吐息,艰难平复心气儿,道:“别闹。爷累死累活看你晚上,你就拿这态度对?不谢谢,好歹别给甩脸子吧。”
“你守夜?”裴真终于肯看他。
百里决明不自在地移开眼,鼻子里“嗯”声儿,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既然恨,何必守夜?”裴真却不领情,“前辈同是什关系,不过同睡几夜觉陌生人,生死与前辈何干?”
作者有话说:初:只是个无辜打工鬼。打工不易,请大家善待打工而且单身可怜鬼。
明晃晃日头挂上天心,薄薄云层间或遮住日光,像糊层绡纱小灯笼。百里决明揉着眼睛醒过来,抬头就对上双黝黑幽深眼眸。裴真不知道什时候醒,拥着薄薄衾被,只露出张苍白脸蛋子。被病痛折磨夜,好不容易缓过来,脸色白得几乎透明,熹微日光打在床头,他好像要在那片光里消失不见。
百里决明见他醒,副恹恹模样,方面心疼,方面又心慌。原本打算守到黎明就悄悄离开,却没想到不小心睡着。现在岂不是让裴真发现他巴巴守夜,他百里大爷面子往哪儿搁?他握拳在唇下,压着嗓子咳嗽声,准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番。说什好呢?就说他刚来,不小心打个盹儿,绝对没有待这儿守夜!
正要开口,裴真在被子里转个身,掉头朝墙躺着,重重地“哼”声。
百里决明懵,“你哼唧什?”
“前辈管做什?前头不是说恨入骨?还要将关在地牢里,教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裴真用后脑勺对着他说话,“现如今病痛缠身,也算是遂您心愿。前辈不如趁早去找那穆小娘子去,你二人双宿双飞,裴真在天之灵保佑你们白头到老。”
这说是什话儿!百里决明气得呕血,怒道:“你说没错,现下看你病怏怏,大爷惩治你别人会说恃强凌弱。等你好,定要把你关进地牢里,让你好好尝尝被人折磨滋味儿。等爷成亲,大赦天下,再把你放出来,让你沾沾爷喜气。”
裴真这回是真被百里决明气着,为他寻肉身,为他盗莲心,要金子给金子,要巷子给巷子,成日陀螺似滴溜溜围着他转。百里决明倒好,故意拿话气他,嫌他死得不够快!裴真捂着嘴咳嗽起来,越咳越剧烈,整个身子筛糠似发抖。
百里决明被他吓着,忙将他扶起来,轻轻抚他背,“裴真,没事儿吧,你别吓!”
好不容易停不咳,掰开他手指看,万幸万幸,掌心没有血,百里决明松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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