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前到五十八年前,大宗师无渡和丹药长老百里决明探寻鬼国,折损无数子弟,同时寻觅四阴童子,试图进入西难陀。
五十八年前,
谢寻微伸出小拇指,和他拉钩。
“说好!”
恶童眼睛粲然发亮,像两簇小小炭火。这是今天晚上谢寻微头次看他笑,他看起来很开心,露出尖尖小虎牙,活泼又有朝气。恶童送谢寻微回燕子楼,谢寻微端坐在楼上,靠着窗屉子目送他离开。他身影没进卷棚花架,看不见。谢寻微脸上笑容褪尽,眉头深深皱起。
“郎君,那真是恶童?”鬼侍们在黑暗里现身。
“不知道。”谢寻微用银剔子拨弄跳跃烛火,光芒笼着他脸庞,半明半暗。
子扑剌剌飞。还有槐叶飘到眼睛上,有不认识鬼魂趴在头顶看,很可怜样子。刚开始不知道自己死,还以为就是睡觉。”恶童嘲讽地笑笑,“晚上散开发髻梳头时候,摸到脑袋后面有条很深裂缝,不知道被谁用针线缝起来。后来不再像别孩子样长高,也不需要睡觉,不需要吃饭。最后,发现再也无法长大,终于明白……”他低头看自己手心,“啊,原来已经死。”
他语调平淡静谧,没有怨怼,更没有痛苦。轻轻,好像阵风,倏忽间就吹过去。谢寻微静静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夜很深,墙外头有人在敲更,还有好几声狗吠,越来越远,越来越模糊。
恶童问:“寻微,以后可以常常来看你?”
“不让师尊知道?”
他现在身份是谢寻微,谢寻微长居闺阁,没有见过穆家地堡八角铜镜,更没有去过鬼国,对无渡和百里决明谋划无所知,无法直接询问恶童师尊生前到底是谁。他只能旁敲侧击,慢慢套话。盘腿坐在案前,铺开宣纸。
根据恶童透露时间节点,整合目前知道所有东西。
五百年前某天,天女阿兰那东奔,数年之后返回玛桑,意图复活个人。现在看来,鬼母要复活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儿子,恶童。再后来,她不知因何缘故死亡,她孩子也没能复活。天女成为鬼母盘踞玛桑,建立有史以来最大鬼域——“黄泉鬼国”。
五百年前到两百年前,玛桑人用献祭四阴童子方式换取平安,安然度过两百年。
三百年前,“桑”被恶童藏匿,鬼母接收祭品失败,鬼母出国,玛桑西迁。同年,恶童离开鬼国,用九死厄斩断“桑”与鬼母联系,“桑”死亡,恶童被大宗师无渡封印。
恶童哼声,满脸不屑,“他知道又如何?他要是不让出来见你,就揍他。”
他桀骜模样有股孩子气,虽然欠扁但是可爱。
谢寻微抿唇笑,道:“好啊,给你留门。们可以悄悄溜出府去,打着灯笼走浮桥,说不定会遇上水鬼。”
“嗯。”恶童拍胸脯,“保护你,是鬼童子,他们都怕。”
“那说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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