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见那土偶微微仰仰头,看向穆知深方向,仿佛穆夫人就在那里。有阴冷气息袭来,脊背簌簌泛起细密战栗,血液寸寸凝固。喻听秋僵硬地扭过头,看见门板不知道什时候开,定有东西走进来。她回过脸,
“阿兄不知道?大家都还活着,”土偶笑容懵懂又天真,“只是换个模样。”
“换……个模样……?”穆知深不可置信地重复那几个字。
郎君曾说,这事儿要死死瞒着穆知深,没成想还是让他知道。初三欲言又止,最后只能沉默。
喻听秋也惊住,按着穆妙容话儿,那些糊在墙上血泥难道是穆知深原本家人?穆妙容说他们都还活着,又是什意思?都成那副模样,还能活?活成这个样子,还愿意活?
“是啊,”活字高高蹦跳着,蛤蟆金钵里哐当当响,“活着就是活着啊,只不过大家都不会说话,只会嗬嗬乱叫,样子也变得好丑。”
阿兄卖给色鬼!”
喻听秋被当场揭穿,场面十分尴尬,鬼侍们纷纷别过脸。
穆知深什都没说,眼睫毛都没动弹。喻听秋看着他,颇有些胆战心惊感觉,可穆知深神情半分没变,低垂眼睫长而翘,就像眼底栖两只小蝴蝶。喻听秋摸不着他心思,即使被未婚妻卖给色鬼也不在意?挺好,这样她就能继续同他谈情说爱。
“妙容,你可曾见到个戴黑面具人?”穆知深问。
“被长头发姐姐带走。”
穆知深声音发涩,“你如何确信他们还活着?”
“因为心脏还在跳呀,”穆妙容借着蛤蟆金钵说,“大家还要吃东西,有时候有外人闯进来,叔叔伯伯就会把他们吃掉,他们运气好话,也会变成叔叔伯伯样人。家里实在没吃,大家只能吃石头、吃砖块,你看墙壁里,石头都被他们吃光。”
穆知深怔怔地,灰色眸子里染上灰败阴影。他如何能想到,他家人以这样方式存活下来,度过无知无觉暗无天日十六年。进来这久,他还没有见到阿父,难道阿父也变成这样人?
活字仍在跳跃,“们大家都在等阿兄回家,阿兄回来,阿母最高兴。阿母,你说对不对?”
所有人悚然惊,穆妙容在同谁对话?难道穆夫人和他们在间屋子?
初三眸子缩,“是鬼母!”
“带去哪里?”穆知深继续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土偶簌簌发着抖,“门关,他们就不见。家里很多人都被那个姐姐吃掉,管家爷爷、从前伺候阿母叶妈妈、会做蒸儿糕李大厨……大家都被她吃掉。”
“管家爷爷、伺候阿母叶妈妈……是什意思?”穆知深愣,铁灰色眸子定住,像块冰。他没有办法理解穆妙容话,她口中这些人难道不是十六年前就死?死在穆家堡滔天大祸里,只有他个人幸免于难。
周遭都沉默,寂静里只有金灿灿活字滴溜溜旋转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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