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寻微恢复冷漠神色,他不近人情起来,有种让人心胆生寒疏离。他道:“如你所愿,是师尊孩子,是抱尘山后嗣,同您谢宗主没什关系。所以您真是多虑,个陌生人说话做事,寻微自然不会放在心上。”他声音如既往温和有礼,“在下还要去营救师尊,先行告退。”
模糊视野里,那高挑身影终于还是越走越远,消失在黑暗里。
底下爬出来,谢岑关强撑着坐起来,倚靠在画壁边。他这具肉身没救,他很快就得魂魄出窍,另寻个肉身。
飞仙石飞回来,上面全是碎肢残骸,还有股烤肉味道,看来百里决明到天都山去。谢寻微走到他面前,没有蹲下来,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。谢岑关眼睛被烧坏,有点儿看不清谢寻微表情,视野里满是朦朦火光,和他漆黑身影。
“抱歉,寻微,尽力。”他说。
“今天多谢你。”谢寻微说。
他心里暖,满怀希冀地开口:“那天在鬼国说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,……”
谢寻微看着他,沉默。他眼眸漆黑深沉,谢岑关忽然发现他读不懂他自己骨肉。时间过去太久,旧日在他怀里嘬着手指头小娃娃,已经长成个有城府有谋略男子汉。
谢寻微低头转转拇指上扳指,火焰漠然金色在他脸上流转,“既然想好将孩子转手送人,何必又后悔?送给个可靠强大人,有他代行父亲之责尽心照料,便可以十余年来心安理得地不闻不问,粒米不曾相送,个铜板不曾答赠。不谈登门拜谒,便是封信也不曾捎来问候。就算有朝日这个人身死人手,有他背后传承和卓绝术法,孩子自然前途无量,无须你来操心。说可对?”
谢岑关怔忡着,说不出话来。
“看来是猜对。”谢寻微牵起唇,笑得嘲讽,“师尊和抱尘山在你眼中是什?替你养孩子冤大头?专门收留孤儿慈幼庄?”
“不是…………”谢岑关想要分辩,却无话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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