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知深将手札扔给他,转身离开。这家伙当真守诺,说换就换。死板家伙,谢岑关撇撇嘴,将札记收入怀中,沿着回廊往前走,回到自己院子。解开衣裙,脱假胸,这玩意儿死沉,戴着难受。卸妆容,打算好好研究下百里决明手札。箱笼还在地上敞着,无渡冰蝉玉盒躺在绣花包袱里。他向是个邋遢人,随便用脚挪挪箱子,包袱里掉出沓手帕。他定睛看,手帕上绣全是杏花。
——“阿母说阿父许过诺,定会回家。这是阿母杏花手帕,将来有天,阿父看到这条手帕,就会认出。爷爷,阿父会遵守诺言回家来?”
他记得这包袱来自裴真,在鬼国时候,他从裴真那儿偷走。会是巧合?天底下有这样巧合?裴真……裴真……,谢岑关怔怔地蹲下来,拾起那手帕,他妻子,寻微母亲,名唤喻真真。
原来裴真,那个风姿卓绝妙手神医,便是寻微。
——“那个孩子,不要。”
断壁后面走出去。可这时无渡回头,那目光穿越潇潇风雨,落在他身上。霎时间他手脚发凉,原来无渡早就发现他。他想要解释他是谢岑关,然而他看见,无渡对着他轻轻摇摇头。
“不要过来,不要出现,”无渡声音遥遥传来,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,“这个孩子已经不属于你。会将她带往抱尘山,她会得到妥善照料。亲自授她经书,师弟百里决明教她术法。你不要出现,更不要告诉她你是她父亲。”
他瞪大眼,无渡竟然知道他是谢岑关。
“什……意思……?”
无渡叹口气,“意思是,如果你出现,会杀你。”
他亲口在寻微面前,说这样残忍话。
穆知深向活水小筑方向走,他影子里分出条黑影,闪就不见。他拿出袖子里连心锁,锁头闪烁着
“不是抛弃孩子,是无渡把他夺走。”谢岑关缓缓地说,“你明白?”
穆知深静静看他,没有回应。
“去过抱尘山山下,见到过百里决明吹火挣钱,养孩子。无渡或许别有居心,但百里决明值得信赖。而且在那之后,身体……准确说是魂魄,出现些意想不到变化,不得不离开,不得不把寻微送给百里决明。照顾不他,只有百里决明把寻微当作亲生孩子照料,才能够放心。”谢岑关不无悲伤地慨叹,“穆小郎君,大人世界就是这样无奈,们不得不做很多们不想做事。现在,你可以把百里决明手札给吧。”
“还有个问题,鬼国之中,你走之后,们发现你原本肉身发生异变。”
“啊,你想问为什会这样?”谢岑关摸着下巴,“只能告诉你,不是动手脚。原本想帮你们破坏那玩意儿,可惜没来得及。如果你要准确答案,”他狡黠笑,“咱们说好换,你得给别好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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