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决明叭叭不停说着,又牵扯出更多问题来,寻微要是难产怎办?寻微要是不孕不育怎办?他开始认真思索,没注意裴真靠上他肩头,闭上眼。
远天红光滟滟,周遭风声寂寂,裴真素来温雅得体,即便身陷鬼寨也不失风度,这个时候他眉心才显露出淡淡疲倦来。他想谢岑关说没错,师尊才是他亲父,师尊才是他家人。抱尘山八年时光,伴他长大是师尊,教他成人也是师尊
这问题没头没脑,百里决明很无语,寻微那兔子点儿大胆子,能干什坏事?他仰头看看天,其实这问题他还真想过,养娃娃不容易,操心事儿很多,照顾她吃喝,传授她术法,这些看似复杂,其实都容易。最重要是,如何教她成人。他叹口气道:“只要她不干出天理难容事情,切都好说。”
“天理难容事情……”裴真默念着。
“比方说……”百里决明挠挠头,“暗结珠胎什。”
裴真:“……”
“要真养娃娃,这事儿就难办。”百里决明摇头嗟叹,“首先不能打胎,寻微那身子底子,打胎定然伤及根本。然后再去找那个诓寻微清白狗男人算账,若他愿意入赘,揍他顿敲打番也就罢。若他跑,就把娃娃收作徒孙。”
和胸膛上还有凶尸血迹。裴真还剩下件里衣,已经脏得不像样,但比穆知深和百里决明好些。这三人到街上蹲着,路过行人会给他们块铜板。
裴真撕下块布挂在树梢,感受下风向,幸好不是向着他们这边。
他道:“轮流盯着衣服,风向旦改变们就得启程。先歇息半个时辰。”
“好,你们先眯着,守第班。”百里决明说。
穆知深点点头,挪到树底下打坐,会儿就睡着。他低垂着脑袋,胸前衣襟上连心锁光芒黯淡。百里决明强打起精神,爬上树放哨。树上视野宽广,若是长脖妇来也能提早察觉。
裴真哑然片刻,轻轻笑起来。
百里决明看着他,道:“终于笑,说你这人,从阴木寨出来脸上就没个笑样儿。怎,被长脖妇吓到?”
“前辈是在故意逗笑?”
“谁逗你,”百里决明本正经,“从寻微十岁开始就考量这些事儿。寻微天真善良,外面遍地都是臭男人,难保遇上什糟心玩意儿。寻微跟别人私奔该怎办,养别人孩子该怎办,嫁个宠妾灭妻薄情郎,又该怎帮寻微撑腰……都想好,这叫未雨绸缪。”
“前辈……”裴真失笑。
裴真也上树,坐在他身边。
“你怎不睡?”百里决明问。
“想问前辈个问题。”裴真轻声道。远处火光映着他脸颊,他剪影像窗花里美人。
怎人人都有问题问他?他是百晓生不成?百里决明有点烦躁,他眼皮子打架,很想说你要睡不着就换你放哨。
“若寻微娘子做你厌恶事,你会厌弃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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