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”姜若虚道,“当年喻谢两家探秘鬼国,在其中留下四面八角铜镜,记录他们行进所见所闻。这是宗师定下规矩,若小队失联,搜救者可以依照铜镜获知小队行进路线。他们失踪以后,本想派出小队救援,宗师阻止,断言他们绝无生还可能。无可奈何,只好封存十八狱,不许任何人进入鬼国。可是没想到,时隔十八年,喻宗主竟以恶鬼之身回到喻家。”
叠而过。百里决明什也没看清,直抵最底层第十八狱,炽热气息扑面而来,脚下石头冒着浓浓黑烟,缝隙里闪过岩浆金红光泽。
这里是天都山镇压恶鬼最底层,百里决明却感受不到丝毫恶鬼气息。有股比恶鬼更为深重阴气萦绕鼻尖,百里决明皱起眉,提步走下石台。
远处是道黑黝黝地裂,走上前伸脖子探看,地裂极深,看不清底下光景,仿佛跳下去就是地心深处。数个宗门长老分立地裂两侧,指尖青光闪烁,连成条陡折线。光线中央是枚连心锁,锁头虽然闪闪发亮,却始终没有人声传来。他们指尖光时隐时现,很不稳定,每个人脸上都冒出细密汗珠,看得出灵力消耗很大。
百里决明望着地裂,黑暗在他脚下无边无际地延展,他没来由地感到阵心慌。
“这下面就是黄泉鬼国。”个苍老声音响起在身侧,百里决明侧目,看见个白衣白发老人。他掖着双手,目光清明,举手投足间有名士风流。“是姜若虚,宗门天师。”
百里决明勉强对他作揖,“秦秋明。”
“少侠可曾听过黄泉鬼国传说?”
百里决明懒懒道:“听过,天下最大鬼域,据说有座国那大,恶鬼为其百姓,行尸为其子民。它不在人间,只有有缘人能进去。民间有传闻,夜半子时在十字路口点蜡烛,烛光会开启条通往鬼国路。十几年前徽州府有个卖油布和同伴比谁胆子大,在十字路口点灯,第二天早上横尸街头。人们以为他被黄泉鬼母吸走魂魄,其实他们弄错,他只是单纯地撞鬼而已。那样根本开启不黄泉路,夜半三更阴气最重时候在路口点灯,不招鬼才怪。”
“少侠说不错。事实上,们目前所知直接通往黄泉鬼国路只有条。”姜若虚道,“三百年前,天都山地震,震开地底十八狱,也震开这条地裂。无渡大宗师发现这条地裂通往鬼国,以术法掩盖十八狱,防止无关人误入鬼国。可是传说诱人呐,”姜若虚叹息声,“鬼国是这世间最大鬼域,也是存在最久鬼域。没人知道它形成于何年何日,连享寿五百余年无渡大宗师也不知道。传说那里藏着生死奥义,鬼魂本质,更有无数奇珍异宝。十八年前,喻连海和谢岑关联手组建支八人小队,遴选都是两族才俊,更有两大宗主同带队。那是江左仙门第次探寻黄泉鬼国。”
“可他们没能回来。”百里决明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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