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是如此,生性.爱奢华,房间更甚,每件家居品全是他精挑细选,点都不可马虎。
秦明珠对着镜子,无声地转圈。
年轻时看会害羞心惊身体,在岁月变迁里悄悄变。
原来偶尔穿少点从镜子前走过,都忍不住羞耻——他觉得过于诱惑,连自己都这样想,更别提旁人。
而现在,不堪言。
他看到盛英祺拿起床头柜药瓶,有些回避地扭开脸。
因为这个药瓶不是原药包装,而是他后购买,再把粒粒降血压药放进去,这样就没那容易被人知道他已经得高血压。
高血压病是离婚后确诊。
那天在医院,秦明珠很紧张地问医生。
“医生,这报告是不是有错误?、怎可能得高血压呢?要不要再查次?”
助理和律师本以为床单里有什危险物品,都守在旁边,等看清实际内容后,当即面色尴尬地转身离开。
秦明珠走不掉,只能看着盛英祺把床单又合拢。抓着床单手背上青筋分支盘错,像是要从皮肤下挣脱而出,他垂着脸,似乎有水从阴沉沉脸上滴落,仔细看,又没有。
秦明珠收回眼神,用目光打量着这间房。这是他死亡时酒店房间,床头柜还摆着他几瓶药。
年少时天真,想着死亡也应该轰轰烈烈、花团锦簇,亲朋好友要围在他床前,最好个个真心不舍,泪眼婆娑。可实际上死亡是无声,他吞太多药,好像连疼痛都没察觉,就静悄悄死在异国他乡深夜。
若不是他还聘请伴游,酒店有叫醒服务,可能尸体腐烂才有人知道。
*
看着前夫研究自己高血压药,秦明珠还是难以适应,他试图飘出房间,倒差点被叫进来助理穿身而过。
医生大概是见多他这样病患,见多不怪地说:“报告没有出错,高血压现在很常见,你别紧张,心理压力别太大,只要你遵医嘱规律服药,作息饮食健康,没什大问题。”
秦明珠不懂医学,在他概念里高血压是老年人才会得病,他刚想要不要再问两句,听到医生随口说:“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高血压。”看眼电脑上信息,“你这个年纪也不奇怪。”
憋在喉咙里话问不出,年龄在离婚后成秦明珠死穴,只有有人提,他就会想到盛英祺说话。
他不再年轻,他已老去,可是他心却无法适应。
当天,秦明珠褪去衣服站在落地镜前。他仔细审视自己这幅躯壳,柔和光从卧室复繁吊顶灯洒落。吊顶灯是他从Y国定制,空运回国,个配件出问题都至少要等上年。
秦明珠参加过他人葬礼,听过他人死讯,仔细想想,最毫无防备死讯是那个人,最轰动死讯也是那个人。
那年那天,所有社交媒体都在滚筒式播放飞机失事新闻。全球无数人在祈福,希望有个奇迹。
但奇迹没有来。
那个人也没有再出现。
只手动作打断秦明珠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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