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,她好像又听见阿雏声音自远方而来,穿越千重万重山山水水,由迢遥天风送到她耳边。
“阿鸢——”
“姐姐……哥哥……”
她呢喃着,忽然间放弃抵抗,听任匕首彻底没入胸膛。世界在她眼里失去色彩,她大睁着眼睛流泪,漆黑眸子渐渐无神。
夏侯潋从她身上爬下来,倒在雪地里。
“阿鸢!”
“姐姐……”百里鸢流着泪,拼命地爬着,“不要……不要个人死在这里……”
太冷,太冷,这绝顶,个人也没有啊。
夏侯潋从后面赶上来,从腰后面掏出匕首,扎向她胸膛。她紧紧抓着夏侯潋匕首,鲜血漫过指缝,顺着袖口流进去。夏侯潋吸入极乐果粉末太多,七窍开始流血,滴滴打在她脸上。他用尽全身力气,匕首点点地没入百里鸢胸膛,渐渐有血晕。
意识渐渐远去,百里鸢仰头望着湛蓝天空,被拉回从前岁月。
山阶流淌下去,汇集成河。
沈玦将静铁刺入个刺客眉心,鲜血和汗水在他额前混在起,平时昳丽脸庞此刻早已难以分辨。持厌同时斩下两个人首级,两颗圆圆头颅遥遥抛出去,滚进踯躅花丛。沈玦和持厌两个人背靠背靠在起,彼此都听见彼此急促呼吸。新刺客向他们靠近,刀刃滴滴答答滴着血。
回廊里,夏侯潋接住那片雪花,握在掌心。
他不能输啊,他背负着所有人心愿,他决不能输。
趁他还没有倒下,趁他还有力气,再跑快点!
嘴里冒着血,他
她记得云仙楼月亮,大大圆圆,她和哥哥姐姐坐在月亮底下放天灯,又胖又鼓天灯升上穹隆,上面写着“阿鸢要和持厌哥哥、阿雏姐姐永远在起”。
那简单愿望啊,为什就是实现不呢?
无名庵空无人落日,百里家燃烧整夜大火,个人堆着数不清雪人……往事幕幕闪现眼前,原来她在云仙楼日子是她这生最美好时光。
可是,岁月匆匆,终究是留不住。
如果……如果时间可以停在那里,该有多好。
越靠近百里鸢牵机丝越密,夏侯潋挥舞长刀,牵机丝被他斩断,细细密密丝线雪花般落在头顶肩头,夏侯潋不断挥刀,离百里鸢只有步之遥!
百里鸢当机立断,放弃牵机丝,转身狂奔。
刀砍在百里鸢背心,划出长长血痕,她踉跄下,继续奔跑。夏侯潋提刀追赶,跟着她跑出禅房,穿越空无人花圃,钻过后墙狗洞,跋涉过没到膝头白雪,到达庵外没有退路绝顶。
夏侯潋血和百里鸢血滴路,曲曲折折。最后两个人都失去力气,在雪地里爬行。
百里鸢咬着牙扒着雪向前爬,冰雪冻红她手指。鲜血带走她意识,她视野越来越模糊,恍惚中她好像看见阿雏脸颊,未施粉黛清水脸子,家常衣裙,像家里温柔大姐姐,站在阳光里回首朝她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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