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夏侯潋又要走
，他终究又是独自
人。
“少爷，下辈子
投胎当个女
，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。”夏侯潋轻拍沈玦背，望着窗外月亮淡淡地笑道，“你是地主家大少爷，是个破落小农户家黑丫头。有天在村口数蚂蚁，你打马从牌坊底下过，眼就相中，把领回家，给你生胖娃娃。”
沈玦闷着不吭声，夏侯潋说着说着又觉得不满意，道：“不行不行，换个。你是大员外家小少爷，身娇力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。是个劫富济贫女侠客，有天去你家偷银子，正巧遇见月下观书你。当下被你迷得七荤八素，把你打晕扛走当压寨夫婿。好不好，嗯？”
“不喜欢黑丫头，也不喜欢女侠客。”沈玦闷闷地说。
“那你喜欢什
样？”
风铃在窗外铃铃丁丁，远远地听见持厌院里猫子叫声，若有若无，飘散在风里。夏侯潋摩挲着沈玦镇尺，腕上星月菩提子打在上面，清脆声响。
“持厌说十天后启程。”夏侯潋忽然说。
沈玦笔尖下顿住，悬在空中，滴朱墨沿着笔锋滴在纸上，鲜红又刺目。
屋子里很静，静得能听见两个人呼吸。风铃还在响，月影在窗纸上几不可见地腾挪，蒜头瓶里棠棣花儿在月下仿佛褪色。
“七个月。”沈玦说，“你去年八月回来，到现在，共七个月。”
沈玦用力抱紧他，哑声道：“只喜欢这天下古往今来、独无二夏侯潋，唯，夏侯潋。”
夏侯潋捏捏沈玦脸，“少爷，笑个。绷着脸好丑哦。”
沈玦捉住他手，抚摸他粗糙掌心。沈玦垂着眼睫说：“总觉得咱们俩在块儿，时时刻刻都像是要分离，总是待不久。头天晚上还块儿睡着觉，第二天睁眼，你就已经走。”
夏侯潋低低唤声：“少爷……”
“耍过心计欺你瞒你，捉过刺客当药人配方子，寻医问药练气功，也拜过佛，求过神，什都做。可是……”滴泪滑过沈玦脸颊，落在夏侯潋掌心，“终究留不住你。”
冰冷哀恸填满夏侯潋心房，他绕过书案，将沈玦拥进怀里。沈玦回抱他，闭上眼睛。十年来仿佛个巨大轮回，十二岁那个斜阳依依黄昏夏侯潋步步走出小巷，把他留在腐朽古宅。十四岁那个月光泠泠秋夜夏侯潋被夏侯霈带走，他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皇宫步步为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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