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厌淡淡地说声:“好。”
夏侯潋扭头看看他,“你还没告诉,你怎回到伽蓝去?当年你在朔北,为什会失踪?”
持厌没有回答,只问道:“小潋,你怕死吗?”
夏侯潋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如果你不怕死,”持厌伸出手,接住枚飘落海棠花瓣,“那就可以告诉你。”
回府之后才知道书情逃走,那时候急着救沈玦,夏侯潋忘书情会缩骨功,绳子绑不住他。沈玦和夏侯潋伤得都很重,只有持厌受点儿轻伤。敷药当口,沈玦让医正给夏侯潋诊脉,诊出来还是老样子,半点儿好转也没有。沈玦什也没说,躺下睡,只是老做关于夏侯潋噩梦。
他借着受伤由头在家连歇好几天,面继续派人寻访名医。虽然这样,公文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宫里送出来堆在他案头。起不来身,便让沈问行在旁边念给他听。临北侯府人去楼空,辽东乱子还没有平定,很多事情需要他拿主意。
夏侯潋没让沈玦知道他把他娘骨灰扬这事儿,反正沈玦时半会儿不会去祠堂,能瞒多久瞒多久。他让缇骑送十七棺木回杭州,又写封信说明原委,再封上自己所有积蓄。棺车启程,消失在莽莽苍苍黄土垄道尽头。夏侯潋忽然有种感觉,或许终有日,他也将踏上这样归途。
回到家,沈玦在书房里看公文,夏侯潋去找持厌。沈玦让持厌自己挑个院子住,那家伙挑个最偏僻,窝在院里头四天没有出门。刚踱进院子,便见持厌蹲在柳树底下喂猫。不知道他从哪引来这多野猫子,黑白黄都有,在他脚边上挨挨蹭蹭,还有只杂毛攀在他肩膀上。
持厌比夏侯潋还穷。前两天莲香抹着眼泪来找夏侯潋,说伽蓝太欺负人,这老实孩子荷包里半个铜板也没有,全身上下只有把刹那顶点银钱,连换洗衣裳都没有。说着便把他衣裳全拿走,夏侯潋无奈,只好又问沈玦借衣裳穿。
六年前。
绵密冬雪笼罩整个世界,地上积雪很深,足以淹到小腿。大清早个人也没有,巷子和街道上空空荡荡,只有呼呼冷风。
阵埙声随着
或许是因为有股呆性,持厌格外讨女人喜欢。昨儿沈玦去他院里探望他,看见几个丫鬟争着要喂持厌吃饭。持厌抱着只花猫坐在回廊底下看她们互相扯头发,神情有些慌张,显然是受到惊吓,他大概没想到女人发起疯来比刺客还凶。
沈玦气得几欲吐血,挥手把院里伺候人都换成男。本想和持厌说几句体己话,毕竟是大舅子,礼数得周到。两个人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看半天,沈玦回屋去批公文。
持厌看见夏侯潋,放下怀里狸猫,两个人坐到花架下石桌上,望着满园海棠花,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“伤好吗?”持厌问他。
“差不多,”夏侯潋说,“在这儿住得习惯?明儿带你去咱家转转,那是娘留给咱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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