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头来,温
忽然,在前面血水泥泞里,他看见张纸条。是在打斗中从什人身上掉出来?他伸出手,抓住那张纸条,在眼前展开。
鲜血浸透墨迹,他看见模模糊糊句话——
“老大,送这最后程,给解脱。”
他全身震,怔怔地抬起头,月光下十七脸色苍白,黑黝黝眼睛里空无物,却分明藏深重悲哀,像暗夜里烛火,萤萤地跳动。
段九再度收紧牵机丝,他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快废,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攻心术,他所亲所爱是他致命包袱,终有天会将他拖垮。今日,便是这天。他也曾惋惜,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,却终究要亲手送他步入黄泉。
着夏侯潋,目光中有佛陀般悲悯。
“小潋啊,你知道你为什这失败吗?”他叹息着低语,“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啊,男人该学东西,你永远也学不会。你软肋太多,你抛不下朋友,抛不下亲人,也抛不下爱人,甚至连已经死掉人你也抛不下。背得东西越多,你就越迟钝,就越容易被杀。”
段九边说边拉紧牵机丝,傀儡十七扭曲右手再次抬起。
“小潋,既然你放不下,便去见他们吧。”
夏侯潋忽然觉得很累,路走来,他以为他刀足够锋利,可以斩破茫茫黑夜。可原来,斩破重,还有第二重,斩破第二重,还有第三重。这黑夜无边无际,千千万万。可他刀再锋利,也终有锈蚀天。
傀儡终于走到夏侯潋面前,段九绷紧嘴角,收紧双拳,牵机丝如蝉翼般振动,傀儡全身痉挛着举起刀,如同个发狂病人手舞足蹈。利刃朝夏侯潋头顶落下,夏侯潋却低着头,没有丝毫抵挡打算。
“后会无期,小潋。”段九低声说。
他正要收束丝线,却发现丝线纹丝不动。他惊讶地“咦”声,抬眼望去,却见夏侯潋握住傀儡十七刀刃,鲜血沿着他指缝哒哒地滴在地上,他却仿佛不会疼般,紧握着不放,缓缓站起来。
“段九,你不会明白,”夏侯潋轻声道,“他们不是包袱,不是累赘。因为有他们,才更加强大。”
朦胧视野中,他仿佛看见很多年以前秋师父和他坐在宽宽屋檐下面,望着远山绚烂红霞。秋叶侧脸温柔恬静,如无声流淌静寂岁月。
他第次对手中刀产生怀疑。原来就算这刀无坚不摧,也不能够无往不胜。
又是刀落下,傀儡攻击无休无止。而他已经累得几乎提不动刀,两把刀在空中相击,反弹大力让他下盘不稳,傀儡脚踹在他腰腹,他捂着嘴,吐出口鲜血,倒在地上。
要死?这回,终于要死?
十七因他而死,他或许应该把这条命还给十七。
月光洒在肩头,头上不知道什时候破口子,他自己都忘,血水流下来,模糊视野,他眼中世界片血红。他倒在尸堆里,傀儡步步向他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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