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少爷,你还不明白?”夏侯潋仰起脸望着那轮静谧明月。
夜风拂过,枝叶拨剌剌地响,像什鸟儿拍着翅子。沈玦在夏侯潋身上看见无言寂静,像封刀入鞘,刀锋尽敛。
他轻声道:“该走人总是要走。你留不住,也不必留。”
好不容易缓过来,抬起眼瞧他,黑暗里看不分明,却能感受到他专注目光。沈玦低头握他手,苦涩道:“明明是你病,却要你来安慰。”
“谁让疼媳妇儿呢。”夏侯潋笑。
屋子里黑,夏侯潋拉他出来坐在廊下,两个人肩并着肩看月亮。满地月光像积庭水,疏淡树影在里面荡漾,像蔓延水草。外面敲起梆子,笃笃,慢慢远去。已是三更天,到五更时候沈玦就该去上朝。
夏侯潋问他要不要睡会儿,沈玦摇摇头,问:“阿潋,你说为什快乐只有那瞬,痛苦却长长生?”
为什呢?天爷有天爷想头,夏侯潋也无法回答。他低头看自己脚尖,“少爷,你不要太难过。娘死时候,简直觉得天都塌,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似。后来,又亲手送走师父、老秃驴,哥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,但看这情形,他要是也喝老秃驴药茶,估计也离死不远吧。”
沈玦望着他侧脸,他神情没有悲也没有苦,只是淡淡。沈玦忽然觉得心慌,道:“阿潋,不会让你死。你乖乖在家里养病,等,好不好?”
夏侯潋伸出手,触摸冰凉月光,“少爷,这辈子送走很多人,素昧平生,牵绊深重,爱,爱,个个,都看着他们远去。现在,终于轮到自己。”他扭过头来望着沈玦,轻轻微笑,“直很奇怪为什老天爷要留留到现在,早该在五年前就死在伽蓝。现在明白少爷,天爷疼,他要和你重逢。真、真很满足,因为已经得到此生最大幸福啊。”
“不够,阿潋,”沈玦鼻子里有涕泪酸楚,“不够,这不够,们还要相守,你听着,已经派人联络南洋海寇,们很快就要有自己宝船。等你好咱们就走,天南地北,只要咱们俩在块儿,去哪里都好。”
“少爷,”夏侯潋抹去他眼角泪珠,“别这死心眼啊……”
沈玦紧紧握住他手,喉头哽着,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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