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夏侯潋停很久没说话,正当唐十七想要扭过头去看看他,夏侯潋却开声,“不,你错,依然会杀弑心。杀弑心,毁伽蓝,就是原本目。”
唐十七不知道怎说话,低头吃几口元宵,游人在他周围来来往往,花灯光晕在他眼前明灭。他吞下口元宵,用帕子捂住嘴,装成在嚼东西模样,“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,那个沈玦……”
周围太吵,夏侯潋没听见他说话,他却听见夏侯潋说:“还想要吃点什?除这汤团子,还有凉糕窝窝什,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。”
唐十七扭过头去,瞧见夏侯潋对面坐人儿,戴着幂篱,黑纱笼住脸,正用汤匙往黑纱底下送汤圆。风拂过,吹开黑纱角,他看见那人白净下巴。
是沈玦。唐十七悚然惊。
今天是元宵节,黄昏起街上市集就已经开,吹糖人吹糖人,唱戏唱戏,喷火喷火,还有卖绒花、卖面具,摊子要直摆到四更天。各式各样花灯沿街挂两溜,灯罩上画花鸟还题字,在风里滴溜溜转,煞是好看。
唐十七买个花灯提在手上,寻到处破落面摊子点份元宵,坐下来慢慢细尝。游人都放花灯去,摊子里没多少人,座位都空着。不多时身后也坐下来人儿,背对着他,点份水粉汤圆。
唐十七瞧着周围没人注意他,捋捋袖子,个纸团顺着手臂滑到手里,他朝后递,便送到身后人掌心。他把身子微微靠后,压低声音道:“伽蓝要动沈玦,时间地点都写在上头,但保不齐会变,若有变想办法通知你。”
路中间有个踩高跷,密密匝匝围三圈人在看,叫好声淹没他声音,只有身后人能听见。
夏侯潋声音响起来,“几把刀?”
“太多,吃不下。”沈玦把汤匙丢进碗里。
“能吃多少吃多少,剩下给解决。”夏侯潋说完,压低声音问他,“你刚刚说什?”
唐十七干笑着道:“没什没什。就是要你跟着督主好好干,人家让你往东千万不能往西,让你上床,咳,上天,决不能下地。”
夏侯潋拧眉,“什乱七八糟玩意儿,说正事儿。”
他低低答道:“三把,迦楼罗、紧那罗和乾达婆。迦楼罗好像是个快刀手,你要当心。”
夏侯潋声音顿会儿,才道:“上次你跟说书情,是怎回事儿?”
唐十七挠挠头,道:“具体怎回事也不清楚。他之前叛逃,被伽蓝逮回来,回来整个人都变。他现在挺怨你,伽蓝逮你,他最积极,每天都磨着刀。”
“为什?”夏侯潋问。
“因为……”唐十七嗫喏着道,“他说你当初杀弑心报私仇,让整个伽蓝万劫不复,让所有刺客统统陪你去死……就、就恨上。”唐十七长叹声,“这也不能怪你嘛,当初他不是叛逃吗,谁知道又被抓回来呢。他要是在,你肯定就不会对弑心动手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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