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聊着些无关痛痒闲话,沈问行急匆匆走过来,道:“干爹,景阳宫宫女儿去咱们司礼监哭诉,说临北侯那姑娘着实难伺候,今儿又把个小太监打得起不来床,求您把他们调走,去酒醋面局扛大包都行。”
沈玦蹙眉道:“他们要调,该去找总管太监才是,寻做什?”
沈问行踌躇会儿,道:“是,那儿子这就去回他们。”
沈问行弓腰想走,沈玦叫住他,道:“罢,既然求到头上,也不好坐视不理。叫人,把那丫头侯府收拾出来,让她搬回自己家去。祸害就祸害自己人去,在宫里闹腾算什事儿。就这两个月,天暖就让她滚回自己封地。”
沈问行笑道:“得嘞,还是干爹心善。”
又想起书情,那小子叛逃伽蓝怎又回来?被抓回来?听十七这话头好像还变个人似。夏侯潋觉得忧心,却也暂且无计可施。
沈玦听完沉吟会儿,让沈问行下去传话,令大同卫厂卫把侏儒都筛查遍。夏侯潋抬起头来,正看见他在那交代事儿。他刚睡醒,脸上压几道红印子,夏侯潋竟然看出几分可爱来。
能觉得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可爱,天下也只有他号人物。夏侯潋默默按住自己不安分心,想道,没安好心是他自己才对。
雪覆盖园子,走在上面沙沙响。树上吊着冰吊子,闪闪发着光。他们并肩溜达圈,停在廊桥上,底下池水已经结冰,厚厚,偶尔能瞧见底下掠过鱼影,倏忽就远去,像抹随意挥就墨迹。
沈玦忽然唤声:“阿潋。”
沈玦想想,又道:“顺带查查这丫头到底什来历,怎养出这等,bao戾性子。她家里人都死绝,就剩她个,总觉得有些古怪。”
沈问行呵腰称是,退下去。
“嗯?”
“以后要学会狐假虎威。”
“啊?”夏侯潋没懂。
“以后遇见谁不听话跟你杠,就搬名头。若有谁跟你过不去,也报名儿。”沈玦乜斜着眼看他,伸手弹记他脑门,“爬这高位子要连你都罩不住,这督主还当个什劲儿?”
拼靠山什,总觉得不是男人该干事儿。夏侯潋有些不好意思,低低“哦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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