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潋,”沈玦见他不高兴,放软语调,“这是为你好。阉狗帽子不好戴,你自己有正经官位,能护着自己,明里暗里也能帮衬,不是?”
什帮衬?都哄人。夏侯潋也锁紧眉头,他皱眉时候眉宇间有股煞气,让人不敢靠近。沈玦叹口气,眉眼里显露出疲惫,又唤声:“阿潋。”
“你不是想帮衬你,是怕将来你万倒台,把也砸死。”夏侯潋道。
沈玦沉默,他晃晃酒壶,方几上苏合香烟气冒上来,氤氲他脸,朦朦胧胧,看不清他神色。
“阿潋,这是为你好。”沈玦把酒壶放在窗台上,按按眉心,“你知道东厂历代厂督都是什下场?最近个魏德,被杀。再上面个,因为买座据说有王气宅子失圣宠,被穆宗皇帝贬去南京,路上莫名其妙死。还有景和年间鼎鼎大名刘要,当八年厂督,下马之时,凌迟处死。”他顿顿,从朦朦烟气里抬起眼看向夏侯潋,脸上无悲无喜,“也逃不掉,阿潋。”
子该打!”
夏侯潋制住他,道:“是要他说。”
沈玦剜沈问行眼,拂袖进屋。夏侯潋给沈问行锭银子,跟他说不要紧,让他去买酒喝,自己跟着沈玦进门,关上门。
沈玦已经换下官服,穿身家常玉色祥云暗纹地直身,侧靠着菱花窗,望着底下喧哗大街。街上吆喝声此起彼伏,连成片,灯笼挂整整条,满街都亮堂犹如白昼,煞是好看。沈玦没看夏侯潋,只道:“那些事你不必管,心里自有计较。”
“知道。你觉得该做你就做,不会劝你。”夏侯潋开两壶酒,递给沈玦壶,两个人碰碰酒壶,各自喝口。“额头上还疼?”夏侯潋问他。
“是?”夏侯潋伸过手去,轻轻握住沈玦手,他手凉煞煞,总也捂不暖似。他向如此,这是小时候跪在雪地里落下病根,体
沈玦摇头说不疼,又道:“其实今天出来是为同你说件事。想很久,还是觉得这样好。台州卫有个千户位子空着,你明儿收拾行李,去那边上任吧。”
夏侯潋愣下,问道:“什意思?”
沈玦蹙眉道:“还有什意思,让你去台州卫干活儿去。你在东厂,整天当个不入流番子不是事儿,男子汉大丈夫,你得有个正经差事。你在台州打过仗,对那里熟悉。那边倭寇平得差不多,你只要去那剿几个土匪,立点儿功,有功勋,就好升官。凭功升官,旁人不敢说你闲话,你再回京来任职,便是正正经经武官。”
夏侯潋想说话,沈玦抬手制住他,继续道:“末再慢慢和这边划清界限,去清流那边结交几个朋友,时间久,没人会记得你曾经在手底下干过。”
夏侯潋气笑,道:“然后呢?和你同朝为官,彼此打照面,还要装没交情,毕恭毕敬叫你声厂公,问你早上吃得好不好,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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