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已告知他错误时间,他应当以为今日休沐
“哦?厂臣话似乎别有深机?”
“娘娘多虑,臣没有旁意思。左右是三司职分,臣听凭料理,料想各位大人才高德俊,定没有冤枉臣道理。”沈玦略略矮身行揖,打马往前走。
太后看着他背影,冷哼声。倘若听凭料理,那他还是沈玦?太后定定神,低声问朱夏道:“万伯海那儿消息可传妥?”
朱夏点头,“都妥当。”
“好,”太后慢慢勾唇,“此人厉害,料想姚氏母子还放不倒他。可他必定想不到,还有后招,广灵寺,且看着吧!”
沈玦扶幼帝回寝宫。阉党在宫门聚集,手揣在袖子里边儿等沈玦边儿商量对策。来者不善,且还来势汹汹,大家都被打个措手不及。正嗟叹着,远远地瞧见那个男人从天街上迤逦走过来,璀璨晨曦拥着他,仿佛是上天极为眷顾人儿。
沈玦走近,却虚虚抬手,众人都噤声儿,拱手低着头退立左右。他上马车,众人目送着他离宫,面面相觑,不知下步该如何是好。
进香日子眨眼就到。御道上清路,两边支起步障,百姓在楼上探脑袋出来看,底下乌泱泱长串,因为先帝夏日里晏驾,今年进香十分简省,然而落在百姓眼里,仍是样豪奢。凤辇龙车,卤簿开道,禁军护卫,厂卫随行,锦绣堆成堆,端是天家气派。
幼帝在队伍最前头,好不容易出宫,高兴得紧,扒着窗子看外头景致。龙辇后面是太后凤辇,太后端坐在里面,手里慢慢数着佛珠。她依旧是秀丽脸庞,戴狄髻,珠翠压在头顶,越发显得云鬓如墨,肤色如雪。唇上点口脂,油汪汪,精致得像块精雕细琢宝石。朱夏侍奉在旁,辇车旁经过沈玦,朱夏眼睛亮,隔着窗子朝他行礼。
“厂臣近来可好啊?”太后瞥见沈玦,淡淡地开口。
朱夏悬着心,微微咬唇,“娘娘,您会要他命?”
太后笼着朱夏手,笑道:“傻孩子,怎会杀他?不过是给他点儿教训,吃吃苦头。放心,横竖会留他命,总不能让你做寡妇。”
朱夏迟疑着点点头。
沈玦慢慢走着,司徒谨策马赶上来,低声道:“督主。”
沈玦按按太阳穴,天气转凉,身子不大爽利。他扭过脸问道:“夏侯潋没来吧。”
“劳娘娘挂念,臣依旧是老样子。”
“可听说厂臣最近惹官司,粘上两条人命,听说他们家人甚是蛮横,这几日常在东厂门口蹲踞,哭喊着要伸冤。可有此事?”
沈玦淡笑着答道:“确有其事。陛下已移交刑部查办,相信不日便有结果。”
太后见他神色自若,微不可察地皱皱眉,语气却还是淡淡,仿佛漫不经心,“厂臣是个有成算,想必不会被这等无赖拖累。”
“借娘娘吉言。”沈玦眯眼望着御道上日光,“是不是无赖,还要再看分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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