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玦朝他走过去,朱顺子顿时身子僵硬,躲在夏侯潋身后,低声道:“来,来!阎罗爷来!”
“方才看这多,你不怕吗?”沈玦在他跟前站定,低着头看他。
夏侯潋摇头。
“你这双眼睛,看着很眼熟。”沈玦道。
夏侯潋摸摸自己眼睛,道:“是,像谁?”
公会在京郊接应,秘密带殿下入宫。他们要逼万岁写遗诏,立福王为太子!”李长言泪流满面,“沈玦,知道你不可能让活,但求你给个痛快!求你!”
“那就如你所愿。”沈玦往后靠,按按眉心。个番子走上前,抽出腰刀,揪住李长言头发,刀在他脖子间抹,鲜血喷涌而出。
朱顺子看得眼睛发直,喃喃道:“要到咱们,要到咱们!沈玦人就这点儿,不可能带上咱们两个累赘去河间,更不可能把咱们留在这儿走漏他风声。咱们要死,咱们要死!”
夏侯潋也微微悬起心。他刀被收缴,没有刀,他们就是案板上鱼肉,任人宰割。他四下张望,看有没有什道儿可以逃走,但各处大门小门都被番子把守严严实实,上房逃跑倒也行,只是也颇为不易。
死在这儿确实挺憋屈。没想到活着从伽蓝出来,到头来死在沈玦手里。
“长得太好些,像夏侯潋。”沈玦定定看他会儿,道,“剜吧,给装起来,收在罐子里。”
他撂下话便回身走,夏侯潋愣在原地。
这家伙什意思!?
几个番子走过来要拎他,夏侯潋扭头就跑,游廊被堵住去路,他撑着朱栏跳到天井里,身后响起刀刃破空呼啸,夏侯潋矮身低头,雪亮刀刃在他上方划过,带出刺骨寒气。番子们都逼过来,夏侯潋只好应战。把刀用刀背砍过来,夏侯潋侧身,锁住那人手腕,用力拧,咔嚓声,那人手臂脱臼。
又有两个番子扑过来,左右抱住他双腿,同时有人在背后踹他脚,夏侯潋扑倒在地。可他仍然用
不过……也没什不好。夏侯潋望着天空,竟然笑笑。
要问都问到,番子们把苏瑜和李长言尸体拖到天井底下,扔进尸坑。雨不知什时候停,石砖上青黯霉苔闪着湿湿光。风小许多,微微吹动屋檐下六角灯笼,光和影在地上徘徊。沈玦在椅子上坐会儿,起身往楼上走,不经意间望见游廊底下夏侯潋,他蹲在阶上,正望着自己,灯笼光影落在他眼睛里,明暗交杂。
他是个形容落拓男人,脸颊瘦削,不甚起眼,不笑时候眉眼间有孤独冷峻味道。时常低着头,不怎说话,偶尔淡淡地笑,笑意不深,达不到眼底。
他像个离家出走孤魂野鬼,沈玦忽然这觉得,像收起獠牙,敛去煞气夏侯潋。
尤其那双眼睛,形状那相似。只是多年以前,他看见这双眼时候,它还汹涌着滔天杀意,而如今,这双眼仿佛枯寂古井,寂静而幽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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