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潋笑起来,绕这大圈子,原来就是来当说客。
“知道,直都知道,娘不想要去报仇。”夏侯潋抱着酒望着沉沉夜色,月亮已经被云遮起来,宅子外面是森森密林,像矗立鬼影,“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干就不干,每当握住横波时候,当爬上床闭上眼睡觉时候,往事就像幽魂样追过来。”
唐十七没有说话,两个人起望着黑夜,星子密布,仿佛摇摇欲坠。
“娘刚走时候,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,每天就想着要怎才能干掉他。”夏侯潋抿口酒,忽然说,“和他差距太大,他是刀术宗师,坐拥三千门徒,不怕杀他被追杀被报复,只怕连他门槛都进不。难过得要死,拼命地练刀。可没有天分,伽蓝人都笑话,说是个窝囊废。”
“说什玩意儿,老大你是窝囊废那成什!”
全都断喉咙。他那时候对夏侯潋还是惧怕,鸡腿都掉在脚边没有察觉。等夏侯潋走才明白过来,这家伙只是来杀柳氏门徒。
后来他就跟着夏侯潋混,帮他去唐门偷机关谱,帮他锻造照夜。夏侯潋着实是个好老板,从来不拖欠工钱,按期发放,逢年过节还包大红包,他在伽蓝妓院里睡觉还时常不用花钱。
“喂,老大,你要是嗝屁会难过。”唐十七说。
夏侯潋扭头看他,这个圆脸男人少见地敛笑意。夏侯潋笑笑,道:“十七,人这条命留着不是为吃喝拉撒。总会有个人,能让你豁出命去保护,就算她死,你也要豁出命去报仇。”
“有啊老大。”唐十七低着头,“你还记得被你掘坟那个唐岚吗?他是六叔,从小被他带大。没爹没娘,机关术、张弩射箭,都是他手把手教。会离开唐门,也是为去找他。可是他死,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,弩机失去准头,只能在手里空着。”
“无所谓,他们说什都不在意,知道
“……”夏侯潋愣下,道,“抱歉,呃,你放心,又把他埋回去,每年都有烧纸。”
“没事啦,你知道像们这种恶贯满盈人都不信神佛。”唐十七扯起嘴角笑笑,“老大你会不会觉得很怂?对那好六叔死,居然还心安理得地逛青楼喝小酒睡大觉。直很佩服你啊老大,你是见过最男人男人,说干就干,点也不含糊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”
也想这样不顾切。可是又忍不住想,他娘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看眼,不好好活把真很对不起当初千辛万苦从娘胎里爬出来。这辈子没别愿望,就想死在女人床上,这才是男人最好归宿啊。老大,你说六叔会不会怪啊?”
“不会,他不会希望你去报仇。”夏侯潋说。
“是啊,老大。”唐十七抬眼看夏侯潋,“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迦楼罗并不希望你去报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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