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玦挥挥手,让沈问行给他们几锭银子,送他们出衙门。他挥退众人,撩开帘子,转进后屋,将匣子和静铁放在起。青灯下,匣子黑漆上流淌着润泽光。沈玦抚着匣子长长叹口气。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
前辈,你愿望,听见。
正在这时,看门番子跑进来,手上递过个檀木匣子,“督主,方才门口有对母子送来这方匣子,说半年前有个女人嘱咐他们如果她半年后没有回来取,就将匣子送到东厂。”
沈玦垂眸看着那匣子,脸上看不出什表情,只能瞧见那密实如羽睫毛,在打开匣子时候,轻轻颤颤。
里头只放张房契,房子在靖恭坊,是福祥寺后,布粮桥边处小院子。
屋主名字是夏侯潋。
沈玦摩挲着房契角,问道:“那对母子呢?”
勾唇浅笑模样至今映在在他脑海里,历历在目。
她死,那夏侯潋呢?沈玦忙问道:“夏侯潋可有什消息?”
“不曾见其踪迹。”
沈玦怔怔坐会儿,直到沈问行细声问他:“干爹,可要换身干净衣衫?”
沈玦看眼衣服上茶渍,摇摇头,问道:“可知迦楼罗因何遭戮?”
番子将母子二人领进来,两个人畏畏缩缩地抱在起,棉布袄子上打好几个补丁,但胜在干净,那小孩儿躲在母亲身后,探出个毛茸茸脑袋,瞅着沈玦。
“交给你们匣子那个女人,你们可知道是谁?”
“是个女侠,她说她姓夏侯。”母亲细声说道,“家小宝掉水里,是她救小宝。公公,们从来没打开过匣子,不知道里面有什,……们可以回家吗?”
沈问行奇道:“你们不知道里面是什就送来,不怕出事儿吗?”
“她也是个有孩子女人,看得出来,”母亲道,“个当娘亲人,是不会做坏事。”
番子答道:“据内线消息,似乎是因为迦楼罗刺杀那日正好是柳州大雨,她多年前为其子承受鞭刑,旧伤许久未愈,遇雨则剧,故而失手被柳归藏杀死。”
沈玦心里震惊,什鞭刑,什旧伤?难道是五年前夏侯潋私自放他逃走鞭刑?沈玦心里不知什滋味,像团乱麻,纠不清,拣不明。埋在尘烟底下旧事,没想到还牵出这样尾巴,迦楼罗死,不知不觉时候,他竟也参份!他怎也不会想到,为救他,夏侯潋母子竟然付出这样大代价!
夏侯潋会如何?他若知道他当初救自己会有这样后果,可会后悔自责?
他会不会……不愿再见自己?
沈玦眼里明暗交杂,手指压在桌上,压得指尖青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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