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喏喏说声是,沈玦接过小太监手里披风披在身上,合上鎏金压扣,向李氏虚虚做个揖,踅身迈进漫天风雪。李氏遥遥望着他步出宫门,低低叹口气。
“娘娘,您说他到底什意思啊?”朱夏嘟着嘴问道,“咱们二殿下还配不上他吗?真是。”
“男人心,海底针啊!”李氏幽幽道,“特别是长得漂亮男人。”
朱夏咂舌道:“确实呢,沈厂臣这姿色真是没话说。”
“死丫头,你该不会看上他吧!”李氏斜眼看她。
沈玦弯着眉眼笑,道:“这可是好事儿,娘娘不以为喜,反倒忧心,这是何道理?”
“好什呀!”李氏把帕子丢在桌上,懊恼道,“皇上前脚刚走,皇后后脚就找喝茶,阴阴阳阳说些不知道什东西,陪笑陪得脸都快僵。也不知道皇上吃错什药,非要在这睡,皇后还以为使什手段,重拾圣宠,这会子指不定在哪骂呢。”
沈玦压着嘴角低头笑笑,“皇上来便来,娘娘安心伺候便是,陪王伴驾本就是娘娘分内之职,便是她皇后娘娘也无可指摘。娘娘要记住,韬光养晦是养精蓄锐,暂避锋芒,而不是处处忍让,倒让别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。娘娘只管持重守礼,让皇后无处寻衅。皇上来是好事,这样皇后便知道皇上还是把您放在心里,她轻易动您不得。”
“这样?”李氏松口气,颓然道,“贵妃真不是人干活儿,怕皇后又记恨上,这几日提心吊胆,什也不敢吃,什也不敢喝,连屋里头放熏香都要让朱夏检查好几遍。”
“娘娘真是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”沈玦失笑,“左右有臣在,那些不干不净东西进不承乾宫。这些事还要娘娘操心,臣岂不该自领杖责谢罪才是。”
朱夏两颊飞红,忙道:“娘娘您胡说什
“那便仰仗厂臣。”李氏喜笑颜开,心里多日阴霾散开,顿时松泛许多。
话音刚落,朱夏领着二殿下走进来。
那是个粉雕玉琢孩子,三岁年纪,走路还跌跌撞撞。冬日天冷,他整个人都包成个雪球,走进来打眼望,瞧见李氏和沈玦二人,倒是不先喊母妃,高高兴兴叫声“沈厂臣”,炮仗似冲进沈玦怀里。
李氏骂二殿下不懂规矩,伸手去拉他,他赖在沈玦怀里不肯动,李氏只好作罢,对沈玦说道:“厂臣您瞧这孩子,虽生来像,是个脑子不开窍,可也还知道谁真心待他好。他待厂臣如此亲厚,厂臣如他就如同亚父般。们母子俩孤苦伶仃,这深宫里,唯能依赖只有厂臣您,还望厂臣多多费心。”
昏暗灯影映着沈玦低垂眉眼,李氏看见丝浅笑浮上他嘴角,只是那笑太浅,是个凉薄弧度。沈玦小心翼翼笼着二殿下,温软小手握在手里,像握着团棉花,“殿下龙章凤姿,前途自然无可限量,臣只是个卑微奴婢,何敢自居殿下亚父,娘娘此话可莫要再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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