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天蒙蒙亮,主子们还睡在被窝里,奴婢们已经忙碌起来。挑灯挑灯,洒扫洒扫,做早膳做早膳。乾西四所是宫里头化外之地,奴婢们般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,自从沈玦来以后,虽然不要求他们像别宫苑样起早,但至少要赶上领早膳时辰。
因为能吃上早膳,大家并没什怨言,再加上沈玦向赏罚分明,待人和善,大家知道沈玦好,也不便多什嘴。夏侯潋受伤时候不管这些,关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。现在伤好,便自觉起来做事儿,少年人,力气足,洒扫庭除应杂活儿都包揽。
和他块儿扫地太监们年纪也不大,十二三岁年龄,正是活泼时候。几个人碰头,又在那瞎嘀咕起来。
“嘿,四喜哥,方才去膳房领早膳,你猜碰见什?”
夏侯潋还没接话,其他人倒争先恐后地问道:“你看见什?难道是新入宫秀女们,听说个个天女下凡似,让咱皇上挑花眼!”
身上雨水拧干,才推门进屋。太晚,他担心吵醒夏侯潋,澡也没洗,脱衣服便往小榻上躺。黑暗里,炕上夏侯潋翻个身,口齿不清地问:“少爷,这晚你去哪?”
手冰冰,沈玦哈口气,道:“解手。”
“哇,这久,少爷,你该不会有阳结之症吧,搞不好会得痔疮,明儿弄点通肠药喝喝?”夏侯潋清醒些,大惊小怪道。
沈玦掀起眼皮瞥夏侯潋眼,不理他。
“你怎睡到榻上去?”夏侯潋问道。
“呸,你裆里缺块儿,还能想女人?”小太监斜那人眼,继续道,“玉清池昨晚有人落水,死得好惨呢,浑身上下跟发面团儿似,戳下去就是个窝。”
有人不以为意,道:“不就是溺死?咱大岐开国到现在,玉清池溺死多少人?宫妃、太监、宫女儿,猫啊狗要多少有多少,这有什稀奇。”
小太
沈玦想起在后苑里高妃说那句“还要陪你睡觉”,心狠狠地跳。高妃那个疯子,净说胡话。闭闭眼,沈玦道:“两个人块儿睡不方便,就睡在这儿。”
夏侯潋有些纳闷,沈玦心思向来七拐八绕,两个人睡得好好,也不知道自己惹他什,这就要分床睡?因为和沈玦睡在处,夏侯潋每天都乖乖洗澡,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。沈玦是嫌他脏,嫌他臭,还是嫌他顶着个四喜脸,长得丑?
算,他认输,爱怎着怎着吧。夏侯潋从床上坐起来,赤脚踩在地上,走到沈玦榻边,声招呼也不打,直接把沈玦囫囵个抱起来,沈玦惊得在夏侯潋怀里乱抓,叫道:“你干什!”
沈玦在宫里头过得很清苦,瘦得只剩下把骨头,抱起来没点分量。夏侯潋轻轻松松地把人抱到炕上,道:“哪有少爷睡榻书童睡炕道理?”说罢,头也不回地回到榻上,钻进被子里。
沈玦沉默片刻,盖上被子,也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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