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夏侯潋看来,食不果腹,衣不蔽体,将死未死,方谓之惨。夏侯潋心大得没边才会如此,须知肉体和心灵痛苦又如何能比?但话说回来,他不禁好奇夏侯潋以前过生活是什样,总觉得不会太好。
“你刚刚说你娘带着你走南闯北,莫非你娘是戏班子班主?”
看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。那个混蛋竟然从窗户翻入厨房,厨房里有许多忙忙碌碌下人和大厨,没人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。夏侯潋弓着腰,猫儿似踮着脚走路,以炉灶为掩护,摸壶酒揣进怀里,又从窗户翻出来。
等夏侯潋从墙头跳下来,吊在嗓子眼心才放下来,他气急败坏地扯着夏侯潋领子大骂:“你到底想干什!?”
“冷静冷静,”夏侯潋温声温语地顺着谢惊澜炸毛,“酒既能解百愁,又能庆祝喜事,正好这个时候喝,走着,喝酒去!”
夏侯潋把谢惊澜连拉带扯地带到个僻静地儿,知道谢惊澜爱干净,还特地用袖子把石头来来回回擦七八遍才让他坐。
夏侯潋呷口酒,辣得眼泪直流,把酒递给谢惊澜,谢惊澜不接,他不喝酒,更不喝别人喝过酒。夏侯潋劝半天,谢惊澜才不情不愿地仰着头,把酒壶悬空喝口,舌头刚挨上酒液就后悔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夏侯潋哈哈大笑,顿会儿才说道:“少爷,没有可怜你。就是看不得别人难过,你要是难过,也跟着难过。再说,你有什好可怜,你又没有缺胳膊少腿,又没有缺衣少食。每天有吃有喝,还能读书考科举,前途无量,有什好可怜?
“这世上比你可怜人海去,以前跟着娘走南闯北是,没少见可怜人,有生怪病满身脓疮男人,有被主子打得只剩下口气扔到乱葬岗自生自灭仆人,有儿子死在战场上家里只剩下儿媳和捧在怀里小娃娃老人。你嘛,不就爹不疼娘不爱吗,比起他们,你简直生活在仙境。”
谢惊澜张张口,没说出话。
“那个老头儿给你取什字来着?‘易安’?觉得你活得挺容易挺安逸啊。肩不用提手不用扛,以前山上闹饥荒时候,还成天上顿不接下顿呢。”
谢惊澜好像明白夏侯潋眼里惨境是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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