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记得那天耳机里听到“只好两个,先用着”,也记得那天在七楼争吵时自己对尤涟说过重话,他嘲讽尤涟,说他“太难伺候”。
他就默默地看着,看着尤涟越靠越近,最后干脆把椅子往自己旁边拉,距离比小时候老师辅导作业还坐得近,他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那带着甜味呼吸,也能感受到那呼吸下下喷在自己下巴上。
宫鹤不禁想,尤涟晚饭应该是在超市吃草莓蛋糕。
否则怎会这甜。
“哇——”又是声低低气音飘进耳朵。
喉结不受控地滚滚,宫鹤眼眸微动,看向那离自己不远嘴唇,红红,软软,因为惊讶而微微嘟起,看起来更加饱满诱人。
尤涟低咳声,点头:“行。”
宫鹤书桌很大,足够摊开张长长画纸。不过桌上堆着许多书,只空出半位置,两人并排坐着,写字时胳膊肘偶尔会碰到对方。
尤涟也不觉得挤,他甚至还主动往宫鹤身边凑,因为——
宫鹤写作业速度实在是太快!
之前连麦时候尤涟就有所领教,但亲眼看到还是被震惊。
往后梳样子,饱满额头露出,浓黑发和深邃眉眼相互映衬,在冷白皮肤上恍如副浓墨重彩山水画。
没学生气,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上位者高高在上气势。
见尤涟没反应,宫鹤也没说什,他不带点羞怯地当着尤涟面脱下浴袍,拉开腰间系着浴巾。
浴巾落地那瞬,尤涟才回过神。
瞳孔收缩下,他眨眨眼,匆忙地转过头。
视线向上,是白里透红脸颊,以及微微颤动长睫。
宫鹤突然想起在厕所捡到那个东西。
当时他只觉得羞辱和愤怒,觉得尤涟宁可用根冰冷、虚假东西满足需求,也不愿意来找自己,实在叫他震怒至极。
但后来再想,却又得出个完全不同答案。
犹如拨开云雾,窥见天光。这个答案令他心情瞬间转晴——那东西不是尤涟用来满足他自己,而是……为满足他。
宫鹤几乎不用草稿纸,只在看题时随手画些横线做点标记,然后题目读完答案差不多就出来。
看宫鹤做题时候尤涟也在脑子里跟着算,算宫鹤答案对不对,结果是全对。
所以宫鹤不光做题快,正确率还奇高。
尤涟从来不知道看人写作业也会上瘾,他自己还有几张卷子没做,眼睛却跟黏在宫鹤卷子上似,看着他写,跟着他想,跟不上他速度时候会在心里发出感叹。
就在尤涟专注地看宫鹤写作业时候,宫鹤也直在注意尤涟。
耳边响起悉嗦穿衣声音,尤涟脸上飘出淡淡红云。
不知想到什,他忽然缩缩脖子,眼里露出点畏惧。
这时宫鹤走过来。
他已经换好睡衣。他睡衣由深黑色丝绸制成,垂感极佳,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点缀。
“写作业吧。”宫鹤在尤涟旁边椅子上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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