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茹凝望田不易许久,忽地挥挥手,道:“你且先下山去,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吧!”
鬼厉吃惊,不觉有些迟疑
鬼厉道:“师父亡故,弟子与师娘同感悲切,只是师父遗体,实不宜妄自轻动,更不宜移至这后山……”
苏茹忽然截道:“你是在教训?”
鬼厉连忙摇头,道:“弟子不敢!”
苏茹看他眼,没有说话,但脸色却慢慢转为缓和,似乎也想到什,忽然脸上露出凄切之意,道:“老七,你知道你师父与成婚多少年?”
鬼厉心头震,隐隐感觉师娘此话里似蕴含着深深悲切,大有哀伤之意,只是虽然明知如此,他却也不知如何安慰,当下心头担忧,口中却只得低声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
话,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苏茹淡淡道:“你说吧,也知道,这些话,只怕也不只是你个人想说。”
鬼厉窒下,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位师娘乃是聪慧绝顶人物,看来丧夫之痛,似乎并未过分影响到她想法,当下鬼厉轻轻咳嗽下,道:“师娘,请恕弟子大胆,弟子明白师娘对师父过世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鬼厉目光不期然向田不易遗容望眼,忍不住心中也是酸,片刻之后才继续道:“只是,弟子恳请师娘无论如何也要节哀才是。此外,虽然师娘哀伤,但师父后事也宜早日操办,何况灵儿师姐在情在理,也当要知会她回来祭奠师父才是。”
苏茹没有回头,也没有说话。
苏茹笑笑,回过身,缓缓在田不易身旁坐下,低声道:“其实何止是你不知,连自己也都忘,这山中岁月,与他二人相守共度,于心足矣,却又怎会去想过多少日子?他每每笑痴傻,说将来若是们修道不成,难登仙录而重陷轮回,到那生离死别之刻,却不知怎样光景。”
她声音渐渐低沉,道:“当日便问过他,他想怎样,他便说并无他求,若是他先而去,修道之人也不想什风光大葬,甚至连棺木也可以不要,自然而来,自然而去,只求在大竹峰后山之上抔黄土足矣,这样他便可以日夜守望前山之人,不怕寂寞。”
话未说完,她却已悄悄泪流满面。
鬼厉紧咬牙关,口不能言。
趴在旁大黄脑袋微微抬起下,对着苏茹看看,随后又匍匐下去,尾巴轻轻摇摇。
鬼厉心中忐忑不安,微微垂首,低声道:“师娘,弟子若有所说大胆妄言之处,请您莫要在意。”
苏茹摇摇头,缓缓转过身子,看着鬼厉,道:“你没说错什,你说都对。”
鬼厉向苏茹看去,心中却是吃惊,苏茹今日打扮与前几日颇为不同,虽然还是身丧服,但面上却看出曾打扮过,精神许多,更显出几分美丽之色,令人动心。
鬼厉低下头,时不知该说什好,迟疑半晌,才道:“师娘,弟子还有事,斗胆请教师娘。”
苏茹淡淡道:“你说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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