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相缓缓站起,低首合十,面上不免有失望之色,但还是低声道:“是,弟子明白。”
普泓沉吟片刻,道:“你还是到后面小屋里去看看他罢,虽然屋内寒气应该没事,但以他现在身子,日夜水米不进,总也不是好事。”
法相应声,定定神,向屋外走去,正拉开门想要出去时候,突见门外竟站着个人,阳光从那人背后照进来,那人面孔片阴影,时看不清楚面容。
法相吃惊,向后退步,这才看清竟是鬼厉不知道什时候来到这屋外门口,悄无声息地站着。日夜不见,鬼厉看去似乎并没有什倦容,但脸色已然变得十分苍白,双眼中满是血丝,怕是这夜都未曾合眼。
看到是法相时候,鬼厉嘴角动动,慢慢向着法相点点头,法相怔下,合十还礼。鬼厉随即慢慢走进来,站在普泓上人对面。
,同时向法相看眼,道:“看你对这位张施主十分关怀,虽然有当日你普智师叔临终交代,但于你自己,似乎也对他另眼相看吧!”
法相微笑道:“师父慧眼,确如此。”
说着,他似回忆起往事,叹息声,道:“不瞒师父说,自当年与张施主初次见面到如今,已是十年光阴匆匆而过。十年来,弟子佛学道行或有小进,于人生世却如婴儿行路,几无变化。惟独这位张施主,观他这生,惊涛骇浪,波澜起伏,大悲大苦,恩怨情仇,佛说诸般苦痛,竟是让他尝尽。”
普泓上人微微动容,合十轻念句佛号。
法相又道:“弟子也曾在夜深未眠之时,想到这位张施主,亦曾以身相代,试想这诸般苦痛发生在弟子身上。可惜弟子佛学终究不深,竟是怖然生惧。佛说肉体皮囊,终究不过尘土而已,惟独这心之道,重在体悟。每每念及此处,想起张施主生坎坷,如今竟尚能苦苦支撑,弟子委实敬佩。”
普泓上人依然和昨天样,盘坐在禅床上,手中持念珠,不断转动着。看见鬼厉欲言又止,他却也不奇怪,淡淡对法相道
说到此处,法相突然神色变,却是向普泓上人跪下来。
普泓上人怔,道:“你这是为何?”
法相低声道:“师父在上,弟子修行日浅,于佛法领悟不深,偏偏对张施主这样人物苦于心魔,委实不忍。愿请恩师施大神通,以佛无边法力,渡化点拨于他;以佛门慈悲化他戾气,使他脱离心魔苦海。这也是大功德之事,上应天心仁慈,下也可告慰过世普智师叔。师父慈悲!”
说罢,他双手伏地,连拜三拜。
普泓上人摇头叹息,长叹道:“痴儿!痴儿!可知你这般言语,反是动嗔戒。再说,非是为师不愿渡化此人,而是他多历艰难,生坎坷,时至今日,早已心志坚如磐石,非寻常人可以动摇其心。正所谓佛在人心,众生皆有佛缘,将来沦入苦海,亦或回头极乐,全在他心中念,等并无法力可以施加于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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