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羚走到门边,把最后瓶矿泉水贴着门缝倒出去,然后下命令:“善哉,躺下。”
那条大德牧异常听话,在地板上滚来滚去,浑身皮毛都裹上水。
“去吧,跑出去。”文羚贴着门对它说,“谢谢你。”
大狗哀叫好几声,叫声渐行渐远。
浓烈黑烟熏得文羚喘不上气来,他用湿窗帘捂着鼻子跪在床边。床底下有盒旧白夜水彩,水彩底下压着梁如琢照片和袖扣,文羚慢慢把它们拿出来,
楼下突然发出声恐怖爆炸巨响。
文羚吓跳,放下茶杯趴到窗口向下望,有浓烟从厨房窗口涌出来,不少佣人从宅门里跑出来,大叫着天然气爆炸。
文羚愣愣,回头看唐宁。
“放心,们唐家过今晚就会在国内消失。要送给梁在野份礼物。”唐宁缓缓拉开挎包拉链,“和你也没有仇。但得让他失去点什。”
文羚读懂她意思以后立刻朝门外跑,然而唐宁先步走出卧室,朝房间里扔个玻璃瓶,迅速把文羚锁在屋里。
慢慢地从满地颜料和画板里搬出把椅子给唐宁,自己则捧着茶杯坐在床边。
唐宁问:“为什那天你会突然提起们女儿?梁在野手里录音就是你给他吧。”
文羚并不否认。
唐宁哼声,美艳眼睛将文羚盯得无处遁形:“孩子是,决定生就生,不想生就不生。是梁在野直瞒着说是男孩,信他,他是个骗子。”
文羚不是很懂豪门恩怨。他给唐宁讲起小时候事。
玻璃瓶炸裂在地板上,透明液体四处飞溅,浓重汽油味扩散开来。
老宅东苑各处都燃起火焰,宅院自带消防用具却被人破坏。
短暂几分钟内滚着黑烟火舌就已经舔到二楼,文羚用尽力气把饮水机推倒打湿蚕丝被,然后拽掉窗帘剪成条连接起来。做完这些文羚已经没有力气,坐在打湿被褥里扶着胸口喘气。即使他身在二层,因为老宅构造宽阔,层高非常高,靠他自己根本也爬不出去。
他所在小房间偏僻又闭塞,此时就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,喧嚷声,哭叫声,火焰燃烧木材时噼啪炸裂声,还有狗叫声。
文羚听到他狗在拼命挠卧室门,疯狂吠叫——它原本应该被栓在院子里。
他六岁就被查出先心病,姐姐上大学钱被爸妈拿来给他治病,当时姐姐都已经考上最好美术学院。爸妈都说艺术家都是男,女天生没那个脑子。
其实是他出生拖累姐姐梦想,但姐姐没怪他,用第次打工赚钱给他买盒白夜水彩和沓水彩纸,笑着对他说,画画会让身体忘记疼痛,要好好画画啊。
后来他又不慎有个妹妹,这个妹妹在被确定是妹妹当天就被爸妈流掉。
“和你没有仇,只是讨厌你。”文羚默默转着茶杯,抬眼问唐宁,“你也觉得女孩子不好吗。”
唐宁笑笑:“跟你说你也不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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