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在野困住他,半垂着眼睑含糊地问:“你怎知道那个泼妇弄死女儿。”
“听见你们吵架,录音。”文羚垂手站着,周围寂静无声,只能听见他自己心跳,“她这样确实很过分,但你也……”
“把录音给。”梁在野箍紧他脖子,如同猎人抓住虚弱天鹅,他根本无法反抗,文羚拼命但徒劳地在他铁钳样坚固手臂上抓出指甲印,肺里空气在逐渐被压榨殆尽。
种濒临死亡窒息感从脚底轻飘飘地向上升起,恐惧如潮水般袭来,把文羚狠狠淹没。
终于还是在弄哭他以后,梁在野才松手,抽张手纸粗鲁地给文羚擦脸。
没想到梁在野抬起手摸摸他睫毛,眼神如同看见春日和风细雨。
文羚愣愣,僵硬地与他对视:“叔叔?”
梁在野翻身压在他身上,酒味扑鼻——他醉得不省人事,根本没法控制重量,文羚快被他压得喘不过气,拼命推着他胸膛,梁在野就昏昏沉沉地来捉他手,两人折腾得摔到地上去,哐当声闷响。幸好文羚摔在上边,不然铁定要被砸死在这儿。
“臭酒鬼净会找麻烦……”他头昏脑胀地爬起来,用尽力气把这具高大身体搬到自己床上,然后趴在写字台上扶着胸口喘气。
足足休息十分钟才有力气站起来收拾地上茶水和瓷片,扫净地上碎渣打包进塑料袋,然后下楼再去倒杯茶。
文羚跪在地上喘很久,额头上细汗滴滴汇聚到下颌,再从下巴尖滴到地上。他艰难地爬起来,去楼上翻出支录音笔,愤恨地扔到梁在野怀里,把无名指上戒指也用力撸下来砸他。
“你去死吧老东西!你去死吧!你除会欺负会打你还会干什!做错什?你心疼你女儿,就欺负没人要是吗?爸爸要是活着,他也不会让你这对……”文羚红着眼睑坐在地毯上,把头埋进臂弯里,肩膀下下耸动。
“你有钱不起吗……”他崩溃大哭,“你知道把最喜欢画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时候在想什吗?你从来不把放在眼里,送你东西你都扔,那你也不要!”
他有点着凉,下楼时打个喷嚏,匆匆捂着鼻子去洗手间擦鼻涕。纸巾又被擦得满是血点儿,可能是冬天太过干燥,这些天他已经流好几次鼻血。
他顺便用冷水洗洗脸,冷不防抬头,看着镜子里自己,脑子片空白——右手无名指指根多枚铂金戒指,尺寸惊人合适,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这是什时候戴在自己手上,不可避免地想到雪茄剪冰冷刀刃抵在无名指上刺痛。
当时……是在量尺寸?
这不同于在身上穿环和刺青来宣示归属,戒指是有意义。他盯着手上戒指,慢慢屏住呼吸。
文羚呆呆抬起头,镜子里多个人影,猛得把他吓退两步,脊背撞在高大男人怀里,刺鼻酒味从梁在野鼻子里呼出来,滚烫地吹进文羚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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