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如琢帮他脱吐脏衬衫,洗洗脸,再脱下外套把他裹起来,带到洗手间隔间里锁上门。
他身体给人种显而易见易碎感,类似莫氏硬度很低欧泊石,在他眼睛里可以看得到深海、冰川和日光,女孩们会因为触摸到这样块宝石而欣喜,但谁都不能把它从孤独橱窗里解救出来,因为价牌上写着“店主所有,仅展示用”。
文羚抱着他脖颈只知道笑,含糊地问:“怎你抱总是在厕所里啊。”
梁如琢替他揉着摔疼膝盖,轻拍着脊背哄他这叫厕所爱情故事。他想让这个心思重重小东西高兴点,至少忘记几秒钟身体上难受。
文羚就眨眨眼睛,鼻尖湿嗒嗒地红着,呜咽着说没有爱情。如同淋湿脸庞维纳斯,淋漓在向日葵花瓣上太阳雨,他看起来哭得悲恸,其实又没有发出点声音,只有听不见伤心浸在脸颊上水渍里。
迄今为止,梁如琢还没在任何酒局上遇见过这种只有他大哥才干得出来恶作剧,简直令人震惊。
他沉默片刻,不知道刚刚忍住提起梁在野衣领揍拳冲动是为什而萌生,许是醉得有点厉害。
文羚小声道个歉退席,匆匆捂着嘴跑进洗手间,大开着水龙头趴在水池边呕吐。
心脏跳得很快,被强劲酒劲股股冲击着瓣膜,仿佛骤雨敲打着脆弱蛛网,担心这片薄膜随时会被冲碎。
他咽片药,眼前忽明忽暗,腿软就跪下去。
闷见底,脸不红气不喘。
坐在身边喝水文羚倒是脸越来越红,在暖光吊灯下变成白里透红颗小水萝卜。
唐时民红着张大脸,跟梁在野喝完又来灌梁如琢,他既不敢得罪梁家这棵大树,又非得梗着脖子给妹妹争口气。
梁如琢酒量还可以,但平日自律,也很少参加这没品酒局,他刚拿起酒杯,手指碰到触碰自己酒杯滚烫柔软指尖。
文羚默默抽回手,垂着眼睑,脸颊红透。
他说,没有爱情,你只是想干。
地板很硬,膝盖撞在上面很疼,从皮肤开始疼,骨头先是被震麻,紧接着也钻心地疼起来。
他向后仰倒过去之前还留有点清醒意识,把两只手抱在胸前保护着。
这是他身上最值钱东西,不要摔伤。
没有疼痛,他好像在落地前秒死去。
文羚靠着梁如琢胸膛,难受地贴着他,睁开眼睛从他怀里望他。
梁如琢还没参透小嫂子这次意义不明触碰,入口酒液却淡得让他愣下。
是水吗。
他顺势口气喝干,回头去看文羚,愕然看见那孩子捧着杯透明液体艰难地喝,小口小口地往下咽。
——酒杯被他换。
不知道从哪杯开始,梁在野喝都是文羚换给他水,刚刚他喝那杯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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