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羚下身裹着浴巾,单薄细瘦蝴蝶骨小幅度耸动,转身背对着门拿毛巾瞬间,背脊上纹黑色乌鸦乍现。
红艳乌鸦眼和周围簇拥罂粟花,带着金属样光泽。
梁如琢怔住,手还扶在门把手上,望着文羚转身去拿桌上润肤霜,他身上发出清脆玉器碰击声,居然来自于鲜红胸粒上穿挂冰种翡翠环。房间里像有股无形电流在窜动,原本合宜温度似乎变得炎热起来,热度聚集到指尖,门把开始烫手。
他轻轻带上门,稍等片刻,敲敲。
文羚拉开门,见是梁如琢,平淡表情立刻精彩起来,难以置信地眨眨眼,而后又镇定下来,低头抿着唇嘀咕:“来取衣服吧。”
衣服拿去干洗,等会儿装在挂衣袋里拿回来,然后把自己衣服全部搬到另个衣柜里,腾出个空,在柜里挂包除潮剂,等会儿专门用来挂它。
他裹着件衬衫伤痕累累地走进楼南屋里面浴室,默默站在淋浴喷头底下冲很久,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干净,打三四遍沐浴露,用力地搓,细白身体都被搓红,伤口被沐浴露激得丝丝地疼。他忍着疼,还是遍遍地用力洗,甚至想把皮肤上脏东西和气味用刀刮下去。
里面很疼,流血,除涂点药他不知道该怎办。
这个澡几乎洗掉层皮,文羚从浴室储物柜里翻翻,开好几瓶不同品牌洗发水包装,每个都嗅嗅,没能找到和梁如琢同款气味。
走出浴室擦身体时还在走神思考,到底梁如琢用是什牌子洗发水,干脆改天去商场找柜姐挨个闻。
梁如琢目睹他脸上几秒内从惊喜到平静全部过程,文羚最后落寞眼神就像他脸颊上那块巴掌印样明显。
梁如琢半倚着门框,垂眼打量这个矮自己头小孩儿,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,鼻梁上有颗小痣,艳红地点缀在前眼角附近,他穿着身浅色长袖睡衣,发尾还湿漉漉地贴着脖颈,被屋顶水晶吊灯照着,看上去就十分温软模样,就像在等着什人来狠狠欺负他番。
“嫂子。”他故意逗这个小孩,想再看遍文羚慌乱表情。却眼看着文羚眼睛里最后点光亮也消失,把眼睑垂下去。
文羚肩膀泄气似耷拉下来,几乎是破罐破摔地应声:“你衣服拿去干洗,等会儿
梁如琢又接几个电话,下午得去参加个重要会议,省园博会承办权已经下来,几位大领导主动请他去当顾问,这事没法推脱。
开车到半路才想起西服外套落在老宅,身上衬衫溅血点,穿这个出席有点不像话。
趁着时间充裕,他又折返回去。
梁家老宅已在这块地皮矗立数十年,其实他在这个家满打满算也只待过六年。这也许不能算是个家,这是梁在野家。
在会客室里找圈没找到,楼南屋门半掩着,梁如琢不经意看里间眼,想要敲门手指蓦地停在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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